床尾对着的角落里堆放着一些杂物,冯时夏起身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那些声音突然也消失了。
她迟疑地再躺下,没两分钟,那声音又出现了,起身去看又没动静了。
反复几次之后,她心里开始毛毛的。一些不和谐的想法从她脑子里蹦出来,她感觉周身的温度都低了好些。
要是小家伙在就好了,这会儿她更想念那个小萝卜头了。要是有灯开着,要是有人在她就不会这么怕了,她躺在床上蒙头乱想着。
那声音似乎并不想停下,越在意似乎那动静越大。
屋子里只能通过窗户纸透出的黯淡月光看见一点模糊的影子,实在受不了了,冯时夏轻手轻脚地卷着被子移到床边,给自己鼓了好几次劲,才敢从被子里探出手臂到床沿下,迅速摸起自己的一只鞋子猛地往那处掷去。
然后,只听得一阵极轻微的跑动声和杂物里稀里哗啦的声音,一个模糊的影子在桌台下急速窜过。
是老鼠!
冯时夏简直要从床上弹起来,在小家伙家里没发现这个,她都几乎都忘了,这东西在农村有多常见。
虽然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暂时没有了,但被证明是这东西并不比某些不和谐的来得强。
她同样害怕极了,更怕它突然蹿到她床上来。
她把被子裹得更严实了,像个蚕蛹一样紧紧卷住自己的身体,不留一点空隙,直盖到头发顶,用手撑开一指宽的一点缝隙来呼吸。
伴随着之后复而又起的细碎声音,冯时夏精神高度紧绷,以这种绝对防守的姿势支撑了不知多长时间,直到意识褪去,陷入沉眠。
天还未亮,于长摸索着起身,本以为这次小孩可能不会跟着醒来了,没想到还是听到了一旁小孩迷迷糊糊喊了声“大哥”。
于元记挂着大哥今早又要出门了以及要去接回夏夏,并没有如以往那些天睡到大亮,一察觉到身边的动静就跟着起床穿衣了。
于长知道没法劝回他去睡觉,只好去厨房点燃灶火,引了油灯回来帮着穿戴。
于元坐在床沿看大哥给他穿布鞋,本来这事情不复杂,就是要一些力气去拔,他自己已经能做得很好了,但大哥要上手帮忙的时候他还是依了。
只是,“大哥,要先穿袜子的,穿了袜子再穿鞋子。”
“冷吗?”于长好奇。
“不冷,穿袜子舒服。”
这布鞋穿了两年了,有点偏小,以往穿的时候很容易磨到脚,这几天却没有这样了。
因为不想把布鞋穿坏,以前除非天很冷的时候才会换上布鞋,平时哪怕天气有点凉,地面会硌脚,他大多时候都是选择光脚或者穿草鞋的。就算穿布鞋,只要不是下雪天,他都是光脚穿的。
但夏夏来了之后都是每天给他直接穿的布鞋,且都是穿上袜子再穿鞋子,每次他想偷懒也不被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