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翊在一旁,拉着他的手,给予温暖。
朱熹感受到了身旁人的关心,笑了笑,继续说道“杜氏一直视我亲奶奶和我父亲为眼中钉。处处打压我奶奶。我奶奶是个善良、美好的女子,又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对不起杜氏,所以就一直默默承受着杜氏的欺负,从不反抗。她还一直告诉我父亲,不要顶撞杜氏,要孝顺杜氏”
“我父亲也是如此做的,可最后又是什么下场呢?”朱熹说到这里,全身肌肉绷紧,“杜氏那么骄傲刻薄的人,如何能忍受我奶奶的“背叛”和我父亲的存在?杜氏想方设法逼死了我奶奶,又想对付我父亲。我爷爷才失去爱人,又忌惮于杜氏娘家的权势,只能狠心将我父亲送到了军营。我父亲明白这是爷爷对他的保护,也因为我奶奶临终时让他不要去报复杜氏。他只能离开王府,去了军营。”
“可最后,他还是死在了战场。我母亲当时才生下我,也因为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很快便撒手而去。爷爷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儿子,没有保护好爱人,便对尚在襁褓中的我更加愧疚。怕杜氏对我不利,便一直将我带在身边教养。”
“爷爷为了补偿我,我一出生,他就请了圣旨,将我立为了世子。杜氏知道后,当然不肯,她自己有两个儿子,怎么能忍受爵位给了她最痛恨女人的孙子?可圣旨已下,一切都已是定局,杜氏知道的时候已经不能改变。自此,她便将我视为她唯一的仇人了”
“你可以想象,一个才出生的婴儿,整日里都面对着生死考验吗?”朱熹没有流泪,却浑身悲切。
宋翊在一旁也觉得十分难过,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
“一切都好了”宋翊抚着男人的后背,轻声安慰。
“我没事,这二十年,我早已经习惯了”朱熹笑了笑,但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到达眼睛。
“我记得,七岁那年,我染了天花。所有人都说我要死,活不了。杜氏也让我爷爷赶紧将我送出王府,自生自灭。我爷爷不同意,不顾所有族人的反对,将我留在身边。当时还有个桂妈妈,挺身而出,衣不解带的照顾我。最后,终于出现了奇迹。我死里逃生,活了下来。”
“原来,桂妈妈救过你啊。难怪你对她不一样”宋翊这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真王对其他人都很冷漠,唯独对桂妈妈却如此信任。
“桂妈妈不但一直当我是她儿子般照顾,更是替我抵挡了不少的暗杀。要不是她,我也不可能活下来”
“嗯,桂妈妈是你的恩人,也就是我的恩人了。我会像对待亲母亲一般,孝顺她的”
朱熹听后,十分感动,紧握宋翊的双手。
“直到几年前,我才知道当年我得天花,也是拜杜氏所赐”
“什么?她怎么能对一个七岁的孩子,下这种狠手?”宋翊听后,惊讶不已。
“她有什么不敢的。她是宰相千金,是真王府王妃,又替真王生了两个儿子。她一直认为爵位会是她儿子继承。哪里想到有了我这个‘程咬金’。她岂能不对我除之而后快?”
“她收买了照顾我的小丫头,将天花病人用过的物件混在了我的茶具里。我染了天花,若死了,她便得偿所愿了。哪里想到桂妈妈不放弃,将我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她也从此恨上了桂妈妈,桂妈妈的腿就是杜氏寒冬腊月罚跪,落下的病根,一到冬天就腿疼”
“原来是这样。难怪,闻涛苑里没有小丫头,是不是当年的那个丫头让你有了阴影?”
“当年的丫头,是我母亲的陪嫁丫头,我爷爷一直十分信任她,我也十分喜欢她。可没想到,她却被杜氏收买要害我。我当时不知道,病好后才知道爷爷处死了那个丫头,为此,我还和爷爷呕了好久的气。”
“当时我不知道原因,只是为了气我爷爷,我才赶走了闻涛苑里的所有小丫头。后来知道当年的事情真相后,也就没有再在屋里安排新人了。也可以这么说,你便是这么多年,出现在我身边唯一的小丫头”
朱熹说到这里,免不得有些讨好的意思。
宋翊想到当时自己为了保命一心想留在他的身边,根本就是目的不纯,现在想来,更是不好意思。
“谁稀罕当你的丫头啊?”宋翊嘴上不软。
“呵呵,对,你怎么可能只是丫头呢?这不就成了我的王妃了吗?”朱熹笑道。
宋翊见男人为了不让她悲伤,故意说这样的话,便更觉难过。
一个小孩子,无父无母,在这样充满仇恨的环境中长大,要经历多少危险,要多么幸运才能活下来啊。
宋翊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抚平男人额头皱起的眉毛。
“不要再想那些了,想我好不好?”
男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