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墓碑之下,赵冷君又服下了一颗凝神丹,一个时辰的缠斗足够他们找出这些石像生的弱点,但是这二十四尊石像生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爬起,击不碎,打不垮,他们手中的灵材法宝几乎消耗一空,澎湃的血水漫过了腰际,同队的队员们死伤过半,留给他们苛延残喘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抬眼打量着一尊刚刚从血河中站起的石像生,自言自语道,“天亡我!天亡我啊!小铁,我们生不同时,至少死同穴,这里本是灭灵大墓,我们哪怕此刻死去,也要死得荡气回肠,死得轰轰烈烈。”
呜!呜呜!一旁的铁脊龙也伤感地垂下了头,在赵冷君的肩头轻轻地蹭了又蹭,继而扬起了前爪,扑向了距离最近的一尊石像生。
耶律清歌站在一块高耸的寒冰之上,极地冰凌虽然无法冻住石像生,却能逼退绝大部分阴血的侵蚀,他的寒冰剑比之过往更加犀利而迅捷,他的背后是与其并肩作战的地煞魔砂盾高静延,剑去盾来,杀斗宫的五年魔鬼式训练早已将二人锻出了锋芒,隐而不宣,一击必杀,比起其他的灵师,他们更适应这座大墓的阴寒之气。
李筠竹的指尖满是被琴弦划破的伤口,琵琶千音,婉转飘逸,她又弹奏了一曲古调,《十面埋伏》自然不能击杀面前的石像生,却能鼓舞几尽放弃的士气,她能做的只有不停地拨弦,唯有这样,才意味着活着。
淳于松邻的修罗圣火属性为阳,孙灭道的星精飞火属性为阴,二人阴阳配合,以火噬水,将身周的阴血挡在了三米漩涡之外,火焰燃烧消耗的是自身的魂力,手中的回灵丹所剩无几,他们还要面对一群石像生的不死屠杀,情势已然岌岌可危。
“队长,援军来了!”一名灵师兴奋地高喊着。
“援军来了又有什么用?谁还能粉碎这些石像生不成?”
“是真的!他们已经干掉了两尊石像生,正招呼着大家集合呢。”
“咦?确实是少了两尊石像生,他们用了什么招?”
“还管他什么招,快走!西万鹏布下了刑天阴阳大阵,灵阵所至,血水不侵。”
“……”
一百多位幸存者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入了刑天阴阳大阵,一入阵,血水尽散,众人只觉得脚步轻松,灵魂重聚,原本抽丝剥茧的痛苦也一并消散了。
“万鹏,玄英,林骁,谢谢!”赵冷君疲惫至极,却始终无法忽视阵里阵外的一切。
“不用客气!我们都是仙灵殿外殿弟子,此番着了道,回去之后定要向八宫宫主讨一个说法。”西万鹏摆了摆手,一副敬谢不敏的模样,陆玄英与林骁也连声推却。
“西兄,我们还回得去吗?难道你们已经找到了脱困之法?”付天骄瘫坐在九头盘香蛟的头顶,眸子里满是热切的期待。
“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除掉这二十二尊石像生再说。”这一刻,西万鹏俨然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的领袖,而陆玄英与林骁也乐得轻松,他们先是安排众人原地休整,而后便收集灵品,有针对性地净化四周的石像生。
“那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是谁?灭杀石像生竟然以她为主!”不少刚刚获救的灵士们一边观战一边议论纷纷。
“秦入画!灵职大比排名第一的注灵师,或者说是仙灵殿外殿的第一注灵师!”
“那几场比试我也看了,葛玉平和林骁都输得心服口服,只不过比起内殿的成昊乾,她还嫩点。”
“成昊乾已经四十有余,更何况,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如此出类拔萃,未来会怎样,谁也无法预料。”
“看!她坐下来休息了,凝神丹何其珍贵,为了灭杀石像生,大家都掏出了血本。”
“只有她懂得净化灵魂之术,离开了灭灵大墓,她再有本事也得趴着。”
“少废话!人家救了大家的命,你可不能不知好歹。”
“……”
几十位灵职师轮番上阵,将辛苦收集的灵物砸向了一尊尊石像生,骑兽的以铁脊龙咬其下肢,仗剑的以八星焚仙炉溶其锋芒,抱琴的以一曲新歌超越音调,习舞的以飞旋跳步乱其节奏,一尊石像生倒下,三道清净魂灵技长驱直入,秦入画的目光扫向哪里,哪里就有一尊石像生化为了尘埃,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人发威,净化的除了石像生,还有他们心底的偏见与轻蔑。
两个时辰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三十六尊石像生尽数消散,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血河在刑天阴阳大阵之外静静地流淌,无法侵入众人分毫,灵阵里欢呼声一片,众人合力灭杀了石像生,自然就没有了当下之危。
“画画,头痛吗?”陆玄英伸手按了按小表妹的太阳穴,貌似心疼,实则保护。
“头痛?啊!哦!有一点痛!”秦入画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她扶着表哥的手臂,摇摇晃晃地走到了灵犀战队的队员之中,刚一坐下,一股巨大的脱力感瞬间袭入了灵海,几个时辰的净化之斗本是一场魂力的严重透支,当凝神丹的药力散去,头痛欲裂,思绪停滞,她终于体会到了精神枯竭的痛苦。
“画画,你怎么样?”陆玄英轻轻按掐着小表妹的人中穴,凝神丹已经用完了,竭泽而渔的后果有可能是灵海缩减,他真的心疼了,一道灵愈术符立刻贴上了小表妹的额头,管他有用没用,能够治病救人就行。
“放心!死不了!”秦入画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睡眠本是恢复精神力与魂力最好的灵药,她太累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那些擅长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