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招托起一柄长剑,手持一根尺许来长的刻纹刀,忆起大周天庚金剑阵的符纹,朝着剑刃逐一刻划。
长剑本是李招手下的非凡之物,刻纹刀虽利,却不能划出半点痕迹,但是李招法力灌注刻纹刀之上,隐隐约约便留下了一丝轨迹。
许多轨迹,各有联系,交相辉映。
再看玄云法师,他把整座山峰的中山剑阵尽数抹平,重新刻划符文。
从山顶,岩壁,到平地,俱都有纹路痕迹。
这位法师停在半空,双手挥舞,有云光闪烁,没入山野之间,形成似有似无的痕迹,尾交联,便是阵法纹路。
陈桂跑到李招身旁,把这位大师刻划完毕的长剑取来,跑到黑猴指定的各处方位,逐一插下,甚至有些还要插入岩石当中。并且,这些长剑插入土石之中的尺度也须严格规划,比如东边靠北方向,须把长剑刺入地面三寸,而上方岩石,则要刺入五寸,靠南方向须得把长剑刺入地下两尺一寸,西边属金,须得把长剑利刃尽数插入。
这上百柄长剑,刺入地面,岩石,树木的尺寸,俱都不同,更有较为精细的,须得计量到精细万分,误差不能过一分。比如南边朱雀方位,二十二柄长剑,第一柄须得刺入一尺八寸三分,而分毫不差,第二柄则要……
陈桂记得头晕脑胀,可是想到能够为两位大师打下手,心下又是大喜。
凌胜坐在阵法当中,闭目调息。
此时,他体内的剑丹,正好破开了第四十六个窍穴。
“大周天庚金剑阵,主要是取西边白虎之气,夜晚还能取天上太岁金星之光,形成白金剑气,威能无穷。”
玄云沉思道:“这三日正是天上太岁金星闪耀之日,而西方庚金之气,也正隐隐欲动,三日后更是最盛。这三日的剑阵,威能必然是最为惊人的,这凌胜要用剑阵修行,万一不好,引动了太多庚金气息,汇聚白金剑气,到时岂不是要被他本人困杀阵中?”
李招停下刻画,略略皱眉。
两人对视一眼,竟是想到一处去了。
凌胜忽然睁开双眼,说道:“太岁之星十九年才异动一回,这十九年只有三天三夜的异动,以及三日异动过后,再有十九天过后的白日星现。我正要借当前此异动,来引庚金气息,那时剑气愈厉害,正可让我修行进展神。”
玄云心想年少之人未免傲气,许多事情还是需要说个明白,当下皱眉道:“你可知道,这大周天庚金剑阵本就厉害,比起你适才的中山剑阵,至少凌厉十倍,经由我二人完善,把阵基剑胚也刻画符文,还要更厉害一些。如今正当太岁之星异动,大周天庚金剑阵几乎如虎添翼,比之于中山剑阵厉害百倍,只怕连显玄真君,也未必能够从其中活过性命,你不知其中利害,还是再想一想为好。”
太岁之星,正是天上庚金之星。
时值太岁之星异动,西方白虎之气,必然浓郁数倍,乃至于数十倍。
这大周天庚金剑阵,本就取庚金之气而凝炼剑气,真要布置完善,困杀显玄轻而易举,即便眼前这两位大师仍然不能把这阵法催至极限,但是,即便困杀仙岛出来的云罡真人,也不在话下。若有太岁之星异动,剑阵威能强上许多,几乎毕竟剑阵原本威能,足能困杀显玄,绰绰有余。
凌胜不过是区区云罡,意欲借此剑气修行,实是引火**,如何受得?
其实,凌胜心里倒不觉得如何,他的剑气通玄篇,能够转化剑气,而有魔心改造体魄,那剑气虽然能够伤他这腹藏剑丹的剑修之人,但却不能杀他。
如此,凌胜几乎立于不死境地。
这阵法能够困杀显玄,却未必能够困杀凌胜。
甚至于,凌胜还有意借助十九日之后的白日星现来布置大周天庚金剑阵,那时,剑阵威能增至寻常时候的百倍,纵然是号为半仙的显玄大圆满,九成九也要陨落剑阵之中。
纵是凌胜自恃有剑气通玄篇以及魔心改造之后的躯体,也不敢在这等威能的剑阵之下受困,毕竟剑阵威能太强,已然出了凌胜体魄承受的限制。
若是真到那一步,方是引火**。
但是此时,凌胜自信,足以抗下太岁星动之后的大周天庚金剑阵。
见凌胜心意已决,二位老者对视之后,默默点头。
剑阵骤起。
方圆十余里的荒野,尽数被白气笼罩。
有白色烟气,自西方而来,临至剑阵之内,陡然凌厉,化作剑气,直刺凌胜。
凌胜身下的岩石,忽然碎裂,变成了数百碎石,纷纷滚落,地面之上,有无数裂痕,纵横交错,比之于蛛网,更要密集,过不多时,地面几乎被无数剑气划过,细碎如粉,如砂砾一般。
瞬息之间,凌胜身上遍布血痕。
好在剑气撕裂皮肤之后,入了血肉,未至骨骼,就被法力转化。
但是如此凌厉,如此繁密的剑气,也大有危险。
倘若一个不慎,剑气转化不成,那么,这剑气便不会被凌胜同化,而是会直接斩过凌胜骨骼血肉,把他手足斩断,乃至拦腰斩断,甚至于密集剑气,会将他整个躯体斩成碎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