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胜说道:“走!”
花甲老者咬牙摇头道:“不成!”
“师兄。”凌胜声音稍低,沉声道:“此行我是救你而来,你若死了,我岂非白白走了一遭?若是死在这人手里,岂非死得冤枉?”
黑锡如被凉水浇头,嘴唇哆嗦,却不能说话出口。
这时,黑猴召动赤狼,翻身跃上,将黑锡拉了上来,转身便走。
赤狼四蹄生云,腾空而起。
青衫真君微微一笑,伸出一手,遥遥一握。
寂静林间,山风忽起,卷着落叶残木,往那赤狼而去。
凌胜亦是伸手,遥遥对向这位显玄真君。
只见凌胜手心处白光一闪。
堂堂显玄真君,神情立时凝重,顾不得再去截杀,收了手段。
山风忽然止住,无数落叶残木从天而降,纷纷洒洒,落入大地。
凌胜头顶落了几片木屑,肩上亦是落了几片青叶,只是他似无所觉,面无表情,遥遥伸手,对向那位显玄真君。
堂堂显玄之辈,便是一言不,也使得天地寂静,使得万物低伏。即便未曾出手,其压迫之感,也如山岳般惊人。但是凌胜,却以御气之体,生生抗下威压,以杀机相对。
青衫真君眉宇一挑,说道:“好生凌厉的气息。”
凌胜不答,只是额头冷汗渐落,面色稍微显得苍白。要以杀机锁住一位显玄真君,呼吸之间便能使心神之力消耗无数,如非凌胜毅力惊人,心志坚韧,想必早已坚持不住,就在威压之下晕厥过去。
青衫真君抬头望了一眼,说道:“先前与那头山鬼一同逃去的那人,我倒有些印象。他是月余之前,成老怪擒来的仙宗弟子,我在炼狱山守山已有年许时日,月前擒他过来的成老怪,正是我的对头,因此我仍有少许印象。”
说着,青衫真君微微一顿,低笑道:“看来成老怪真是不安好心,瞧我看守炼狱牢,就擒来了一个祸胎,引来了你这么个家伙,让我这炼狱山乱得一不可收拾,这一手着实歹毒。”
这话分明是绕着弯儿来夸赞凌胜,但是凌胜却不敢放松,依然伸手,以掌心对着眼前这位显玄真君,手心白光闪耀,正是九道剑气聚在了手心,隐而不,形成威慑。
青衫真君笑道:“你不必再等了,那个仙宗弟子还有那头山鬼,趁着这么点儿时候,想必也逃得足够远了。”
凌胜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凌胜放松心神的空隙,青衫真君手上骤然一挥。
当即狂风骤起,拔起数十根参天古树,尘泥飞天,作出滚滚风尘。
凌胜立足不稳,倒飞出去,只是他早有防备,九道剑气早是合成一道,从掌心激出去。
只见一道白色剑气,划破长空。
林间诸多林木俱是受不住剑气威势,纷纷崩解,化成无尽木屑。
青衫真君面对这一记出自于御气小辈的剑气,竟是不敢大意,面色凝重,手上一挥,就有一面法力汇聚的墙壁挡在身前。
噗!
剑气瞬息击穿法力墙壁,毫不费力。
青衫真君眉头一皱,却又打出一个轮盘法宝,凭空转动,光华赤金,符文密布。
然而,纵然是显玄法宝,亦是被白色剑气洞穿过去,立即崩毁。
只是接连洞穿了法力墙壁及显玄法宝之后,剑气便消去大半,只有臂膀粗细。
青衫真君皱眉哼了一声,袖袍一卷,又把剑气卷住。
然而,剑气却把他袖袍撕碎,消减至头粗细,瞬息而过,将这位显玄真君心脉洞穿。
眼见显玄真君被剑气穿了心脉,凌胜终于长出一口气来,汗如雨下,只觉眼前黑,心神损耗极是严重。然而,还不待他放下心思,却又面色大变。
只见那位心脉已被剑气洞穿的显玄真君,神色平淡,伸出手来,在胸前抹了一把,望着指尖一滴鲜红血液,低笑一声,赞道:“以御气之身,伤及显玄之辈,实是厉害万分。”
青衫真君自嘲道:“本君修行百余年,也未曾听过这般骇人之事,莫非是本君见识太浅?还是你当真厉害?”
凌胜苦涩叹息。
心脉乃是人身要害,便是地仙断了心脉,也断然难以存活,怎么先有苏白,如今又有了眼前这位显玄真君?分明被剑气洞穿了心脉,却仍然不死,却又是何等缘故?
青衫真君抹平胸口伤痕,淡淡道:“你那剑气委实厉害,竟能伤及我身。只可惜经我几道阻拦,仅剩头粗细,纵然威能凌厉,且洞穿了我心脉要害,却也不能使显玄之辈致死。”
显玄真君,生机活跃,即便心脉受损,只要不是过于严重,亦能无碍。
凌胜轻轻咬牙。
“好久不曾见过你这等杰出之人。”
青衫真君叹道:“可惜似你这等人杰,也要于我手下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