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沙发上坐了多久,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丢失了。
刘妈走过来说:“龚小姐,汤都热了好几回了,你还是早点给少爷拿上去吧,再凉了就不好了。”
她呆呆的说、;“好,我这就拿上去。”
刚刚她和赵静荣的谈话刘妈都听见了,忍不住可怜她,拍着她的背安慰:“想开点,一切都会过去的。”
明明不过是几步的楼梯,可是她的脚步却沉重的迈得艰难,手里死死的攥着那一碗醒酒汤,就想溺水时抓着一块浮木。
关了门,在他床边坐下。她被赵静荣叫下去的时候他就已经睡熟了,俊朗的侧脸在灯光下变得分外柔和,深深浅浅的呼吸刺痛了她的心。
看着看着就看出了大滴眼泪,不受控制的随着脸颊滴落在碗里,还发出滴答的轻响。
与赵静荣的这场对峙,她不战自败,输得狼狈。对手那般强势,她连希望都没有了。
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她颤了一下,发现床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她笑得涩然:“小瑜,我得了绝症吗?”
她怔怔的望着他,又有一大滴眼泪落在汤碗里。
他看得心里直发酸,伸手抚上她的眼睛:“不然为什么你哭得这么凄惨?”
他说:“小瑜,我该怎么办?让你哭成这样,我该怎么办。”
她擦了擦眼泪,强迫自己微笑:“刘妈给你做了醒酒汤,你喝了吧。”
他笑:“还喝什么醒酒汤,早被你哭醒了。再说,那汤里都是你的眼泪,我才不喝。”
她笑着流泪,终于将汤碗放下,扑在他的怀里。
“王子杰,你真讨厌。”她说:“我要是一早就知道你这么讨厌,我才不会做你女朋友。”
我要是很早就知道你是真正正正的王子,我一定不要跟你在一起,冒牌的公主和真正的王子在一起,好辛苦,好绝望。
王子杰却只当她在跟他撒娇,笑熨贴着心:“小瑜,今天晚上就在这儿睡好不好?我想你陪着我。”
她点点头,乖乖的躺到他的身边,被他紧紧的搂在怀里,脸贴在他的胸膛,听到他的心跳,感受到他的温热,心里才不至于冰凉到无法承受。不然,漫漫长夜,她一个人又该如何撑到天明。
他帮她擦眼泪,嫌弃道:“我要是早知道你这么能哭,我就不要你了。”
话落,她刚止住的眼泪又滑了出来,他无奈,捏她的鼻子:“你总是这么小气,只准你开玩笑就不准我开玩笑啊。小气鬼。”
后来杨深深不无感慨的说,瑜姐,你怎么就没有充分发扬主席的精神,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呢,你本来就不是任人欺凌的性格,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就被赵静荣给吓住了呢。
她想了想笑道:“怯场了呗。这个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龚祝瑜,但是赵静荣只有一个,凭什么跟人家斗,再说了,她是王子杰的母亲,我以什么立场与她敌对。”
杨深深道:“是,这个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龚祝瑜,但是赵静荣只有一个。可是这个世界上同样有千千万万的好男人,可是王子杰只有一个,你甘心吗?”
龚祝瑜苦涩道:“不甘心又能怎样,又抢不过她。”
杨深深无语凝咽:“你们就把姐夫当一本武功秘籍吧,谁厉害谁就能抢到,可是我姐夫就算是本武功秘籍,也是一本有思想的武功秘籍。怎能任你们摆布。”
龚祝瑜幽幽叹气:“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太晚了。”
第二日她确确实实起晚了,墙上的挂钟显示10点半,身边空空的,已没有温度,王子杰早已起床。
她起床到浴室冲了个澡,在镜子里看见自己哭肿了的眼睛,迟疑着,不想下楼,不想面对残忍的现实。
她实在不知道,她该,如何面对赵静荣,如何将这个年过下去。
正想得出神,冷不防被一个人自背后抱紧。他总喜欢这样抱着她,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有一种相依相恋的感觉,唯一的缺憾就是看不见她的脸。
她转过身:“你酒醒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我昨天晚上没有太出糗吧?”
她抚着他的脸:“没有,很乖,躺在床上就睡着了,跟个猪一样。”
他微微笑:“要做新衣服了,下去量一量尺寸吧。”
她随他下楼,赵静荣坐在沙发上优雅的喝着茶,看见她道:“昨晚睡得还好吧。要过年了,来量一下尺寸好定做衣服。”
是她一贯的口气,不冷不热,没有虚伪的热情也没有刻意的冷淡,每句话每个表情都是她最真实的样子,坦坦荡荡,反而是她更像一个城府极深的人。
赵静荣话落立即有穿着职业装的男人女人过来帮她量尺寸,边量边问:“龚小姐有没有特别喜欢的颜色或者特别不喜欢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