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北道:“文物案子,始于一桩凶杀案,最开始,当初跟文扬一起查过土王堆文物案子的人,试图私下接触文晖妈妈,就是柳怀珍,然后,紧接着,这个负责接头的人李春华被杀了,杀他的人,是个职业杀手,我们从李春华留下的遗物里找到很多线索,这才慢慢揭开文物案的面纱来。”
“目前,我们已经接触到当初的几个重要知情人,二十多年来,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守护者文扬当初委托给他们的重要资料,但是,线索还不够,目前我们已经查到文物盗窃的三个主要主谋,一个是高建国,一个是中南集团的前任副总成华,他现在人在国外,再有一个,当是是文物局的副局长独孤晚,此人现在是省纪高官,位高权重。不是铁证,我们不敢轻举妄动,所以目前这个案子,只有我和文晖在私下查。”
“我们在侦查的过程中,先后发生几起凶杀案,牵扯到职业杀手组织,毒品走私团伙,甚至于境外势力牵连在一起,期间文晖被绑架两次,我被刺杀一次,被陷害一次,案情复杂,所以我们十分慎重。”
“文晖的妈妈,也是身处最危险的核心,这么多年,只怕你们大家都对她误解了,当时她应该是孤掌难鸣,又不想丈夫冤死,所以才跟高建国在一起,与狼共舞,与虎谋皮。当年文晖爸爸应该是意识到危险,也意识到有人迫害他,担心自己出事,把这些重要资料,交给三个人保管,一个是乔志利,一个是鲁轩睿,关于他名下资产以及骏达当初成立时候的内部章程股权协议,是交给辜鸿鹄保管的,如今三方所掌管资料,我们皆已拿到手,文晖爸爸当时对三方都交代,如果他死于非命,所有关于368案和文物案全部尘封,各方不要接触他的妻儿,让他儿子远离危险长大成人,结果,他自己大概万万没有料到,文晖妈妈因此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得不到任何救助,最后被迫带着一个孩子嫁入高家。”
文暄道:“原来如此,你们查到的,想不到已经这么深入,比我知道的要多得多。368案件得见天日,文物案也一定可以大白于天下,总算是文扬当初一番苦心没有白费,实在是辛苦你们两个啊,你们为他做了那么多,我真的是自愧不如啊。文晖,你妈妈骂我骂得对,我当时,但凡有点担当,也不至于让你们受到如此多的伤害,我对不起你爸爸,对不起你妈妈,也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死去的哥哥。”
说着说着已是泪流满面。文晖安慰他道:“您如今回来,也算是最关键的时候,是我最需要你的时候,那帮人势力庞大,您当时就算在国内,估计也是无可奈何,说不定,也像我爸爸一样,会面临危险。”
古北待他情绪稳定下来,接着问:“不知道您跟高建国,都有些什么交道?”
文暄道:“我们文家,在郡县历史上,是赫赫有名的名门望族,历史上,曾经官拜尚书,我和文晖爸爸,从小便接受良好教育,先后出国,都是求学于欧洲,他在英国,我在法国,但是,其实我们家里那时候经济上还是很困难的,我和你爸爸一直是靠打工赚学费维持学业的。我先去了三年,大学毕业后一直继续攻读博士硕士,文晖爸爸大学毕业后回国,我本来希望他留在国外发展,但是,他几乎是一回国就碰到文晖妈妈,并且爱上她,就再也不想出国了,留在国内发展,为了这个,我跟他起了很大争执,直到后来他们决定结婚,我特意为此回国,试图最后劝说你爸爸放弃这段感情,但是,我回国之后,看到你妈妈,看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情况,知道根本无法阻止,你爸爸用情至深,根本没人劝得了她。”
“就是这次回国,我认识了高建国,那时候,你爸爸的建筑设计院成立两年了,建筑工程公司刚成立不过一年,最开始成立,高建国在里面只有30%的股份,你爸爸是70%的股份,但是那次跟高建国并无多少交道。只是他见我反对你爸爸妈妈婚事,居中做了个和事佬,不过交谈中他了解到我很多情况,我学的是文物考古专业,当时正在巴黎一家拍卖行做文物鉴定工作。”
“我因为跟你爸爸闹僵了,所以之后很少直接联系,高建国倒是十分好人的在中间联系过我好几次,所以,一开始我对他印象还挺好的,觉得此人热心快肠,又是文扬的事业合伙人,自然是十分信任他的。后来,有一次,他要我介绍一些国外的文物领域的专家以及文物交易市场的一些情况给他,我就很细致的提供了一套很完整的资料给他,再后来,大约半年之后,我接到你爸爸的一个电话,问我是不是经手过一堆古文物,那批文物确实经我手在巴黎国际文物交易会上拍卖的,我听你爸爸讲完之后,才知道,高建国利用工程施工,盗卖了土王堆古墓墓葬出土文物,而他找来的国际文物买家,居中走私的,居然就是我推荐给他的那一帮人,那些人里面,有很多人非常熟悉文物走私的流程和通道,熟悉一切官方操作流程,可能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独孤晚,利用手中职权,伪造了许多官方文件,使得文物顺利运出海外,最可恨的是,他居然将文物转手到我手上,经我手亲自拍卖了那批文物,另外还居中给了我一笔十分丰厚的佣金,我当时全然不知道幕后运作的人是高建国,我把它当成是简单的正常的生意处理,直到你爸爸查找文物下落时候,查到了我这里,他以为我被高建国收买利诱,还跑来巴黎跟我见了一面,见面就大吵了一架,我们为此翻脸,你爸爸当时骂我骂的太过分了,为此我没有参加他的婚礼,他也根本连我电话都不接。但是,他去世前不久,他又打电话委托我,查找那批文物的下落,并且要做好详细记录,当年的文物出关交易的整个流程细节,他让我慢慢查清楚,我还没查清楚,他忽然又给我电话,说所有查到的资料,让我保管好,如果他出什么意外的话,让我也不要回国,要在高建国那帮人面前装成我们兄弟已经绝交的样子,关键,你爸爸过世的时候,我当时也不知道,后来才知道,我去找你妈妈的时候,才知道她已经嫁给了高建国,而且听说你们都已经跟随你们妈妈在高家生活,改姓高,我为此对你妈妈十分失望,连面都没见你们,就回去国外,从此与你们断了联系。我后来没再做文物鉴定,在英国重新学习建筑设计,就是你爸爸原来求学的那个学校,我只能以这种方式,纪念你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