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晖瞬间坐倒在身边的椅子上,一会儿他抬起头,李徽看他眼睛里泪水直流,安慰他道:“医生给他做完手术后,说他能醒过来就没事的。”
文晖哭着道:“你能不能,送我到医院去?”
多亏那几个路过的孩子,打了120急救电话,古北大难不死,第一刀刺入的位置,离心脏只差半公分,另外一刀,因为古北开始反制,凶手用力没到位,但是刀尖已经伤到脾脏,手臂因为反抗,也被划伤,到医院时候,已经失血过多昏迷过去。医生在他的口袋里发现警官证,还有他的手机,拨打了市局值班电话,局里的同事赶过来,刘亮亲自给他签字做了手术。
文晖进去的时候,闻纹正在喂他喝粥。文晖看他一只手臂挂着吊带。古北一眼就看到他,还没开口招呼他,文晖一下子蹿过去,隔着被子在他双腿上捶了一下,接着脸埋在他腿上的被窝里,胡乱抓着被单包住自己头。
古北将他头拉起来,文晖捂住脸不给他看,古北捉摸着他应该是哭了,又不想让他看见。这孩子这么别扭,他心里觉得好笑,可是又暖暖地,便任他趴在自己身上,跟闻纹和刚进门的李徽道:“你俩先出去一会儿,他害羞了。”
闻纹噗嗤一声笑起来,道:“这孩子!”把手里的碗放下,叮嘱古北记得把粥喝完,然后才出去。
古北待闻纹出去,拿手去抚摸着文晖的头发,嘴里道:“我好饿啊,你把伺候的人赶走了,你是不是得伺候一下我?”
文晖转过头,终于舍得侧过脸看着他脸,古北看他脸上泪痕犹在,可是脸上挂着笑,古北用手指替他揩干净,道:“傻孩子!你到底是哭,还是笑啊?”
文晖抬起头,道:“你不许死,你要是敢死,我非杀了你不可!”
文晖在进门之前,确实是哭着的,可是,看到古北的那一刻,他忽然又笑起来,他这样子哭笑不得的面孔,自觉是不能拿来见人的,何况闻纹和李徽还在旁边。
古北大概明白,之前太担心,之后见他人还活着,太开心,悲喜交集,这孩子,还没办法从容应对这样子大起大落的情绪,唯有哭笑两难,无颜面对周围人。
古北此刻听着他那话,明明悖论毫无逻辑,他却听明白他对他有多么在乎,在乎到,你连死都不能随便死了,除非我叫你死了。
古北声音里含着笑,温声道:“粥冷了。”
文晖拿起那碗粥,舀了一勺粥给他,道:“你一个大男人的,竟然叫女人喂粥你吃!”
这又是没有逻辑不讲道理的一句话。古北却听着开心,道:“你怎么跑回来了?”
文晖不好意思说怀疑他跟女人在一起,自己跑回来看看,因为他忽然觉得,自己如果是因为这样一个理由跑回来,实在是太荒唐了。他道:“我就回来看看,你有没有偷看我房间里的东西。因为我晚上做梦,你把我放在你家里的东西翻了个遍。”
古北笑道:“你干脆说我是小偷得了。”他不敢笑得太厉害,怕扯着伤口。
文晖细心喂他把粥喝完。古北问:“什么时候回去?你是请假回来的吧?”
文晖道:“是请的假。明早八点之前赶回去。”
古北道:“那你今晚怎么办?我家里,我不太放心你回去住,昨晚上就是家里附近遇袭的。估计不安全了。要不你回自己家?”
文晖道:“我晚上就睡这儿陪着你,明天直接去军训基地去。”
一会儿闻纹李徽进来,古北道:“晚上就让小晖在这儿陪我吧。门口有保安,不会有事的,你们俩回去休息,明天早上七点钟准时过来接小晖,把他送去军训基地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