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人一同爬上了土坡,胖子摸着伤口连连倒吸冷气,我也几乎被划成血人。
“娘的,没义气啊,遇到这么个小东西,一个个跑的影都没了。”胖子说着一狠心直接撕下了脖子上一块已经快掉了的皮,这伤不小,胖子鲁莽了些,一下给他疼的几乎弓了起来。
马师爷在一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一番折腾,我们几个已经都成了土人,其中我是最惨的一个,衣服撕破了不说,身上还都是鲜血,伤都不算重,全都是划破的口子,顶多烂一块皮,但是黄土进了流血的伤口,那感觉和直接撒盐也没什么区别。
折腾了半天,我们才弄干净身上的灰尘,带来的一箱水也废掉了大半,等我用创可贴把自己贴成木乃伊之后,我就到了围着小怪物的人群之中。
“此地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南方多雨,好些地方我都去过,田间地头多池塘,就连村头巷尾也不少,什么水鬼水猴子呀,说的多,其实都是这种东西的不同称呼,那些地方有,是它们活动的空间大,白天往绿水池子里一躲,没人注意的到。但是咱这平川可是陕北的地界儿,这是什么地方,黄土高原呀,半年都不见一滴雨,那小水坑也就是前一阵子老天滴了些尿才凑了那么点儿,没一个月就干了,怎么会滋生出这么个畜生。”
马师爷正在给几个人讲解渔网里的东西,这家伙被包了半天,最开始还挣扎几下,现在动都不动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见马师爷有点儿门道,就凑过去问道:“这家话满身都是鳞片,还长着绿毛,活脱脱就是日本的河童和本草纲目里记载的水虎,您见识广,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马师爷上前踹了一脚渔网包着的小怪物,啧了一声:“离水没多久就死,一路的货色,小鬼子说的河童,咱老祖宗说的水虎,还有民间传的邪乎的水猴子水鬼。我估计啊,那都是一种东西。土豆还有马铃薯洋芋几种叫法,何种这种没多少人见过的东西。把网拆开吧,估计都死透了。”马师爷说着又踹了一脚渔网里的东西。
这会儿我倒是对小怪物没了多少兴趣,这张渔网,是他娘的从哪儿找来的?
结果等我一问,我才知道是光头的那几个马仔以为这次要来黄河边上,都听说黄河大鲤鱼是这一代的一绝,自己就带了一张大网。马师爷听了他们的说法,连连摆手嬉笑:“哎呀,这年头还哪有能炖上一锅的野生鱼呀,早年还有,近几年也不知道为什么,平川的河道里连个巴掌长的小鲤鱼都见不着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将已经缠绕死的鱼网割开,里面的小水鬼就蜷缩在地上,此时再看,小水鬼身上的鳞片已经有大半都成了灰白色,这样貌,我还真说不上来现在像个什么。
光头没敢用手碰,找了根棍子一头捅了捅小水怪,结果小水怪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光头左右看了看我们,嘟嘟囔囔了半天才说:“几位,这死东西也算是个新物种儿,你们说把它弄成标本卖给生物馆或者专门收藏这些物件的老板儿,能不能卖个大价钱。
我们为之一愣,就连我都被他的思路给折服了。这个死光头看着猥琐,脑袋却挺活络,如果我没记错,这算是第一捉到活的水猴子,虽然地上的已经死了,且不说直接卖给国家能赚多少,就说那些喜欢收藏稀奇古怪标本的收藏家那里,恐怕也能卖个大价钱。
“是条门路,嘶……但是你可别嫌我这个老头子烦,这东西邪性,不是好惹的东西,要处理还是得三思,可别惹上什么杀生之祸来。”马师爷看着地上的水鬼尸体连连咋舌,但是突然一下,我就看见他眼睛变了变,我发觉不对,立刻望向了地上的小水鬼。
此时已经晚了,我是实在没有想到这么个小东西会精到如此程度,原本一动不动的小水鬼突爬了起来,光头也给这一幕下了一跳,指着地上的小水鬼一连结巴了十几秒都没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瞬间,哪小水鬼就从一个人的腿缝里窜了出去,那人下意识想夹,但小水鬼速度太快了,等他合住,小水鬼都冲下土破了。
胖子这么一会儿功夫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一动不动等那小水鬼跑了出去他才反应过来,此时已经晚了,我们有意冲上去几步,还没下土坡,小水鬼就已经像是根箭一样直插进了原本的泥浆水泡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