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驻使此刻还在等候消息,听闻上殿来人寻他,还以为自己的去书上殿看过给回复了,他心中寻思怎么如此之快,同时又有一种受到重视的激动,想着要好好和上殿来人说清楚,绝不能对那位张正使太过信任了。
来到殿上,他见到那名传谕修士,便挺直身躯行有一礼,随后便迫不及待道:“怎么样?可上殿可有什么话带给我么?”
那传谕修士面无表情看着他,道:“汝身为墩台驻使,知情不报,可是知罪么?”
那驻使一怔,凝目看向其人,皱眉道:“什么叫知情不报?我自认到此之后,兢兢业业,从未有过任何怠惰,有什么消息立刻都是会立刻报知上殿,半点也耽搁也无,此言简直无稽!”
传谕修士道:“我问你,你可知罪么?”
驻使心下微恼,道:“我何罪之有?”
那传谕修士哼了一声,道:“来人,此僚拒不认罪,将他拿下了,就在墩台之上斩神诛气,勾去元神,自录册上削去名籍!”
他根本不是来此与这位驻使进行辩驳的,而只是奉命来宣扬罪名的,既然对方不愿认,那么就直接执行谕命就是了。
当即有他身边随行之人举出上殿赐下的名符,对着驻使一晃,一道光芒霎时照在其人身上,他浑身法力顿时受得固束,一时难以动弹。
驻使气的浑身发抖,这个世道是怎么了?他不禁发声高呼道:“你等如此是非不明,黑白不分,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那传旨之人冷笑道:“我元夏便是天理,我元夏就是公道!天理公道都在这里,你又喊个什么?”
驻使涨红了脸,拼命挣扎道:“我不信,我见宗长、司议,你们冤枉好人,污蔑使者,我绝不就范!”
跟随传旨修士一起来的修道人都是无比厌恶看着他,有元夏才有你之今日,元夏说了今日要你死,你还敢不死?你的良心呢?
驻使纵然不甘,可是在名册照耀之下却是无用之举,在光芒渐渐收敛之下,他很快便就无法动弹了。
传旨修士一挥袖,道:“拖出去,执行殿上谕令。”
立刻有修道人上前将人带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此人转了回来,捧上一只瓷瓶,这里面是将驻使消杀后的残灰,这回会带回去镇压起来,用以警示后人,领了元夏之职,却又玩忽懈怠,那便是这个下场!
那名修道人道:“上使,消杀了驻使,却还缺少一个负责居中联络之人。”
传谕修士点点头,一指旁边一个人,道:“这里不能没有人负责交通联络,新任驻使到来之前,暂时就由你来负责联络了。”
那修士本来面上还微微带笑,听到此言,不由一僵,毕竟谁都知晓,元夏驻使这个职位似是被咒了一般,前几任都没什么好结果,眼前这一位才方才被处置了。
他心中畏惧,颤声道:“这,这……真人,我……”
传谕修士不耐道:“你怕个什么,你只是暂代此位,以你的修为,还够不上资格坐在这上面,上殿也不会放心,过几日自然会有合适之人来代替你的,”
那修道人虽然不愿意,可不敢抗命,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传谕修士这才满意,带着人离去了。
此时此刻,张御仍在清穹之舟深处与陈首执交谈,却是从训天道章之中得知了驻使被处决的传报。理由是驻使迟延紧要事机,致使出现战策错判。
他一看就知道,这当是上殿将罪过全数推到这一位的头上。
他心中摇头,早是告诉这位驻使,这使者之位不是那么好当的,无论你想做什么,做错做对都没有用,因为在这个位置上,就是受上面大势所左右的,夹在中间,那时随时有可能被碾成飞灰。
他对陈首执道:“首执,方才御收到传来的消息,元夏方面将驻使诛杀,并且将过错推到了其人头上,元夏面上看来是想缓和此事,当然不是为了因为和我议定之事,而是为了不被下殿抓到把柄。”
陈首执颔首道:“按张廷执此前所言,这的确是元夏上殿的作派。”
张御道:“上殿为了调和好内部,应当会缓上一段时日,此好比巨舟掉头,难以速成,御会抓紧时机尽量理顺诸事,元夏一旦调整好,那攻势想必便很难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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