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见谦嫔局促,微微一笑,转开话题,只是指着那镯子,颔首温和地笑道:“谦嫔人才出众,戴什么都很好看。”
谦嫔连忙跪下来,笑着道:‘’皇后娘娘谬赞,嫔妾愧不敢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雍容华贵,仪态万方,嫔妾不及娘娘万分之一。”
乌拉那拉氏笑了笑,没吭声。
她将眼光从谦嫔的手上转到她脸上,就看谦嫔一张娇嫩的鹅蛋脸,胭脂水粉眉黛一样不落下。
唇上更是嫣红嫣红的,用口脂由内向外,精心染了开去,瞧着就跟花瓣一样,煞是好看。
这宫里的女人,都跟花朵一样,虽说总是要有一朝春尽红颜老的时候。但趁着现在还风华正茂,脂浓粉艳,就得抓紧想法子让自己更能在众人中冒出尖儿来——看那御花园里的花儿,不也是颜色最娇美的,香味最芬芳的时候,才能招蜂引蝶吗?
这宫里,打扮打扮,都是能出些人才的。
乌拉那拉氏想到这儿,倒是微微出了些神。
正好华容给谦嫔送上热茶来,乌拉那拉氏瞧着华容线条柔和的侧脸,忽然眼神就闪了闪。
一个谦嫔,纵然是收入麾下,又怎么样?
总也比不过自己身边人更加能指挥自如,又放心的。
“身子可还有不适?”乌拉那拉氏喝了一口茶,冷不丁就笑吟吟地问谦嫔。
这就是隐晦地问着谦嫔那天侍寝的事儿了。
谦嫔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她进殿了这么久,皇后的焦点都没关注在这上面,怎么忽然说问就问了呢?
“嫔妾身子一向总是乏倦,尤其是这冬日里,便容易提不起神来。”谦嫔答非所问地把话题绕了过去。
乌拉那拉氏只当她是小儿女害羞,一时间也没多想,便转头叮嘱华容一会儿待得谦嫔走的时候,顺便给她带一只野山参补补身子。
这时候又有裕妃过来给皇后娘娘请安,谦嫔趁着这机会,赶紧就请安告退了。
待得出了坤宁宫,她才发现自己前胸后背都是一层涔涔的冷汗。
到底自己还是没怎么说过谎,谦嫔懊丧地想着。
皇后娘娘方才才问了几句,她就有些抵挡不住了,亏得裕妃娘娘过来,否则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这怎么行?
在这后宫里,做起事来面不红、不跳,亦不会想太多的人才能成事。
谦嫔咬着嘴唇,狠狠地想。
裕妃过来的时候,先和皇后娘娘请了安,又抬手让谦嫔起身了,眼见着谦嫔对着自己和皇后告退,然后扶着宫女的手,袅袅娜娜地出去了。
裕妃一脸神采飞扬。
该!总算是有人来分宸嫔的宠了。
皇上若是再那样不管不顾地“独宠”下去,这后宫迟早得出乱子。
乌拉那拉氏瞧着裕妃脸上的神情,忍俊不禁,道:“离着除夕,还有一阵子,本宫瞧着裕妃脸上,倒是先有着过年的喜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