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日,萧姵送走了萧炫和桓家人。
秋风瑟瑟,落叶纷飞,平日里车来人往的官道也有些冷清。
萧姵用力甩了甩头,试图把有些低落的情绪挥散。
她并不认为自己离不开桓郁,但也不得不承认,习惯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她甚至可以预见,接下来的几个月一定会过得很没意思。
正想着,耳畔传来了一阵抽泣声。
萧姵无奈地偏过头:“人还没有离开京城地界儿,你就开始发大水了。
趁阿际还没有走远,要不我送你一程,直接去天水郡备嫁?”
丫鬟们想笑不敢笑,憋得难受极了。
花晓寒用丝帕擦了擦脸,抽抽搭搭道:“我……我就不信……你一点不舍……都没有……”
萧姵道:“我才刚满十五岁,若是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少说也得在天水郡生活几十年。
与之相比,我留在国公府的日子只剩下了几个月。
要说不舍,也是更舍不得京城,舍不得萧家。”
花晓寒更伤心了:“你到底会不会劝人啊?”
萧姵揽着她的肩膀:“唉……真不知道你哪儿来那么多的眼泪……今日天冷,咱们去品客居吃锅子,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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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来京城时相比,桓家一行只剩下了两辆马车,行进速度快了不止一倍。
桓家父子与护卫们都是惯于行军的人,并不觉得疲累。
唯有乔氏累得浑身的骨头跟散了架一般,离天水郡还有一日路程时,还不慎染上了风寒。
回到郡公府时,她只觉头晕脑胀腿也软,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桓郡公吩咐下人去请府医,又让福果等人将她扶回房中仔细照料。
乔氏却用力咬了咬下唇,强打精神道:“郡公爷稍等一会儿,待妾身回房换身衣裳就随您去给母亲请安。”
桓郡公轻声斥道:“你也不瞧瞧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再去被人挖苦几句,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乔氏瘪瘪嘴,两颗豆大的眼泪落在了衣襟上。
郡公爷对她说话从来都是硬邦邦的,就连关心的话也听不出半分柔和。
但好歹他还是关心她的,这便足够了。
婆婆最喜欢挑刺,回府不立刻去给她请安,必然要看她脸色。
可她若是拖着病体去荣熙堂,婆婆肯定又会说她装模做样,是故意去添堵的。
加上大嫂在一旁煽风点火,她的病真是别想好了。
福果等人扶着乔氏回了房,桓郡公快速换过衣裳,带着两个儿子去给母亲请安。
许氏虽称老夫人,年纪却比桓老郡公小了许多,比萧思谦、花侯以及花夫人大不了几岁。
她自小就娇养,嫁与桓老郡公后更是安享富贵,这辈子除了几次生育,真是连半点苦都没有吃过。
几十年来桓老郡公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若非她得陇望蜀贪得无厌,日子过得不知该有多舒服。
不过,即便许氏在府里作了三十多年,时光却依旧善待她。
风韵犹存美艳依旧,除却眼角浅浅的鱼尾纹,她的皮肤如同三十出头的妇人一般饱满光洁,满头乌丝光可鉴人,看不见半根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