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夫人走了近十年,花夫人从未在丈夫面前说过她半句不好。
可今日花夫人实在是忍不了了。
她一把揪着花侯的衣领:“当初我们最困难的时候,你母亲一共就给过我五十两银子。
太后娘娘出嫁,她也推说自己手头紧,只把那些老旧的首饰收拾了一小匣做添妆。
可她却对陈清漓如此大方!
到头来人家却用这笔钱来雇人绑架她老人家唯一的孙子。
这种事情你让我怎么忍?!”
花侯羞愧难当。
如果事情真如夫人所言,他真是无颜面对妻儿了。
他苦苦哀求:“夫人,我真的没有骗你。母亲当年给陈清漓添妆一事我的确知情,可我也不知道她老人家究竟给添了些什么。”
花夫人一把将他推开:“这件事情我绝不善罢甘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一个月之内必须把陈清漓给我弄到京城里来。
若是我冤枉了她,错怪了老夫人,我亲自向她赔罪,并去老夫人坟前跪三天三夜。
若绑架一事的确是她所为,我定让她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
花侯道:“夫人放心,轻寒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一定会早日查清事情真相。
只是那渤海郡离京城太远,一个月恐怕有些困难,能否宽限一些时日……”
一面说着一面看向一对儿女,想让他们帮忙求个情。
可惜儿女们今日全都站在母亲一边,谁都没有开口。
花夫人却被他的小动作给气炸了。
“花邕,从今日起你不准踏足后宅半步!什么时候了结这件事,什么时候咱们一家人再坐在一起吃饭!”
“夫人……”
花夫人懒得听他废话,一把扯过他的胳膊往外推。
花侯不敢反抗,只能顺着妻子的意思被推了出去。
咣当一声,正房的门被重重合上。
花侯叹了口气,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主院。
“娘……”花轻寒有些不忍,劝道:“爹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咱们的事,这样会不会有些过了?”
花晓寒也道:“您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把爹往外推,万一……”
花夫人一翻眼皮:“万一什么?都活到这把年纪了,他有本事倒是给我弄出些花花事情来瞧瞧!”
兄妹二人不敢再多话,心里却都十分挂念父亲。
※※※※
满心失落的花侯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一路走出了侯府。
随从们试图跟随,也被他挥退。
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更需要找点什么事情发泄一下心中的憋闷。
陈清漓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他比妻子更清楚。
当初她攀高枝屡屡受挫,又见侯府有了些起色,便有些后悔当初没有答允亲事。
母女二人在母亲面前日日以泪洗面,哄得母亲重新动了心思。
可那时他与妻子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哪里肯答应纳她为贵妾。
为了打消母亲的念头,也为了摆脱陈清漓的纠缠,他才不得不答允母亲,替陈清漓寻一桩合适的亲事。
后来滕志远仕途不顺,也是在他的举荐之下才谋得了渤海知府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