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完全没必要去模仿一个失败的案例。我给你的建议是——你可以时不时带上比较能打的一些人,出去进行‘演练’……我们目前不会主动和核子教会与匕港镇交战,但从没有人说过,不可以对那些陷捕者下手吧?”
陷捕者可以说就是远港岛土生土长的掠夺者,但他们比寻常的土匪更加致命和危险的是,迷雾摧毁了他们的神智,使得这群人永远处于狂躁的状态中,攻击性远比寻常掠夺者强,危险度非常高。
以这些疯狂的陷捕者作为对手,对于目前ump45招收到的这些人而言,可能是一个超纲的送命题,可是眼下ump45也挑不出什么更好的对手了。陷捕者虽然危险,但是子弹依然能够轻易夺取他们的性命,这要是换一个皮糙肉厚的爬雾虾……总之,先将就一下吧,有朗费罗这个资深老猎人带着,尽快积累一些踏实的实战经验才是王道。
而且清理掉危害性十足的陷捕者集团,本身就能提升领地范围内的安全度,增加名气,吸引更多的岛民前来;这些陷捕者哪怕再怎么失去理智,也是要生活的,所以干掉他们也能从据点里找到不少物资补给……尤其是武器弹药。
剿匪赚金,可是很多穿越者前辈们总结出来的一条一本万利的买卖,淡化这个过程中生命的消逝,概括为冷漠的数字的话,那么本质上就和即时战略游戏一样——war3开局哪个玩家不去打野?
“我尽力,但是这个过程中必然有伤亡。”
“伤亡的士兵就按照我之前给出的标准,对他们的家属予以优待,务必要让活下来的人们相信,即使自己战死,家人也能得到妥善的照顾,断绝后顾之忧。”
以现在的物质水平,福利什么的都是扯淡,但唯独这一条绝对不能阉割了。废土上,人命很不值钱,而人命的消逝更是稀松平常,却很少有人会去思考,那些逝去的人,他们的死亡是否有意义。
Ump45也没有勇气说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她只能确保在自己这边,死去的人们至少能得到肉眼可见的“补偿”,以此来证明他们的死亡有其“重量”。
“他们必须这样做才能在你这里,获得生活的权利吗?”
妮伊冷不丁地在ump45身后出现,说出了这样的话。不过,她的语气中并没有多少嘲讽挖苦的意思,而是很认真地在向ump45陈述一个纠结的问题。
“……我原以为问出这种问题的你,语气绰辞会更加犀利呢。”
“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同情心我有,但也不泛滥。”妮伊有些埋怨地瞪了ump45一眼,“我能够明白那些人的想法,如果我的面前只有两个选择,一者,是生活在没有安全保障的环境中,永远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招来噩运,全家破灭;而另一者,则是豁出性命去换取更加安稳的生活,即使自己不幸死亡,家人也能得到妥善的安置——那我应该也会选择后者。”
要是ump45能真的落实下这种政策,妮伊相信,一定会有无数的岛民前仆后继,来到这里寻求让家人在这个世上安然生活下去的可能性。
“我疑惑的是……在两百年前的时代,人类是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中的。我的大脑中有很多被遗忘的知识,但是我却完全不了解过去的时代——如果说人类面临的压力,来自于生存,那么过去的人们,有必须豁出性命去争取生存权利的必要吗?”
“这个问题我倒是可以直接回答你——没有现在这么残酷,但是险恶程度丝毫不输。”
“真的吗?”
“很简单的道理啊——动物只有在饥饿的时候,为了生存才会去猎杀其他的生物,但是人类不一样。在这个时代,人和野兽无异,所以为了生存而厮杀、争夺生存资源,看似理所当然,可纵观人类的历史,有多少战争是单纯因为‘活不下去’而引发的?”
“你的意思是……人类生来就是一种残酷的生物吗?”
“对,但也不对。残酷固然有,但我认为,残酷的不是人类的天性,而是‘文明’——妮伊你听说过普罗米修斯盗火的传说吗?”
“……我听神父说过。”
“‘火种’本不该由凡人掌握,普罗米修斯将火焰从神界带入凡间,为人类带来了光和热,人类也借此脱离了愚昧,拥有了文明,而从此战火也再也没有停歇。虽然可以将战争的源头,简单归结于人类本性的邪恶和残酷,但我觉得这样有失偏颇——不如这么想,消除战争最简单的方法,是什么?在不灭绝人类的前提下,最简单的途径,就是让人类的文明消失,重新回到祖先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
妮伊想说些什么反驳,但是喉咙里仿佛卡着一根刺,无形的疼痛让她想说却什么都吐不出口。
【文明】就是这样一种美丽又残酷的事物——一个文明一旦发展停滞、甚至是迟缓了一些,就会被别的文明超过,就会面临被后者吞噬同化的境况。一方为了变强,会本能地去吞噬弱者;弱者为求存活,也会竭尽全力去反抗。
“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这个世界上,只存在一种【文明】,就如同神话中的巴别塔那样,不同肤色、人种、地域的人们,彼此间没有语言、习俗和意识形态上的隔阂。”
“……你想说,两百年前的核弹,已经验证了第一种方法没有效果——即使昔日的文明被摧毁,但废土大地上并没有因此得到和平和安宁。所以,你在尝试走第二种途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