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以来,朱翊钧对张居正的评价都很高,这句话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以一己之身,为危机四伏的大明延续了五十年国祚,唯张太岳尔。
如果不是张居正,或许大明连三大征都撑不过去,或许大明等不到崇祯就已经亡国了。如果不是张居正,大明真的没钱没兵去打什么三大征。
这杯酒喝了之后,朱翊钧一改严肃的气氛,与张居正说起了家常。
从读书之时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话也说了很久,直到最后喝多了,朱翊钧再一次被太监抬回了床上。
张居正出宫之时都带着疑惑,陛下今天这还是怎么了?
大明万历十年,六月二十日,阴雨。
这一天,一件震撼所有人的事情发生了,内阁首辅大学士张居正在内阁晕倒了。大家手忙脚乱的抬着张居正回到了张府,宫里面的御医也赶了过去。
朝廷上下一片惶然,事发突然,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
紫禁城,文华殿。
朱翊钧站在大殿的门口,看着外面阴雨的天,脸上没什么表情。
在朱翊钧的身后,司礼监几位太监全都在列,大家都屏气凝神的躬身站着,没人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现在整个宫里的气氛都很微妙,甚至整个京城的气氛都很微妙。
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一个太监跑进来扑通一声就趴在了地上,颤抖着声音道:“皇爷,张阁老,张阁老卒了!”说完就趴在地上不再动了。
站在朱翊钧身后的太监们也都是一脸的骇然,然后就转过头去看朱翊钧。
这个时候朱翊钧一句话都没说,转身走到一边,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惨笑着向地上倒去:“学生,送先生!”
大明首辅张居正走了,留下的是一份还没实行的减免赋税的折子。
这一天,天气阴雨,天地同悲。
朱翊钧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太监,开口说道:“张鲸,东厂坐探全都动起来,但凡有串联闹事者,抓,有散布谣言者,抓,东厂护卫张府,如有闹事者,杀!”
“老奴领旨!”张鲸趴在地上磕头,然后站起身子,猛地向大门外走去。
看了一眼张诚,朱翊钧开口说道:“传旨龙武左卫和京营提督衙门,紧守驻地,不得擅动,你带这人去盯着,没有朕的圣旨,不许动一兵一卒。”
“是,老奴遵旨!”张诚也趴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站起身子转身向外面而去。
朱翊钧看着徐德,开口说道:“徐德,内厂也给朕动起来,侦查京城大街小巷,三教九流,有趁机闹事者,抓,如有拒捕者,斩!”
“奴婢遵旨!”徐德也趴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转身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陈矩,朱翊钧开口说道:“你出宫一趟,传旨给锦衣卫都指挥使刘守有,命他即刻进宫,同时传旨有司衙门,严守职位,任何人不得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