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的声音还特别甜,以至于黄瀚以前在单位管销售时,销售员打电话总是说,“请你爸爸来接电话!”
然后老婆也不解释,真的喊:“爸爸接电话了。”看到黄瀚一脸黑线,她能把眼泪都笑出来。
张芳芬见儿子不说话了,在出神,柔声道:“千里姻缘一线牵,外人撮合的用处不大,你别胡思乱想,好好睡一觉。”
秀儿已经二十三,早就该谈婚论嫁,上门介绍的媒人好多,可是能够满足高中生这个条件的就没几个了。
张禹根今年也开始为秀儿的婚事着急,每一次来街上都跟张芳芬谈这件事。
张芳芬帮着留意了,也托了人,可是有工作的定量户口适龄青年,只要样子过得去,家庭条件一般般,根本不可能找个农村户口,高中毕业的更加不可能。
现在得知陈春松瞧上了秀儿,张芳芬真的欢喜。
她忍不住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黄道舟,并且在电话里问了许多诸如工资级别、党龄、兄弟姐妹几人等等跟陈春松有关的问题。
然后她又去找秀儿说了不少悄悄话,应该是把她了解到陈春松的具体情况全部说给秀儿听了。
反正整个下午,张芳芬都是乐呵呵的,如果不是张禹根家离得太远,恐怕张芳芬就会找去跟哥哥唠唠嗑。
晚上吃饭时睡了一下午的黄瀚已经恢复正常,张芳芬终于彻底放心了。
一家子又谈起去广东的事儿,黄瀚想起来应该去姨妈张淑芬家看看,问道:“爸爸,你有没有广州姨妈家的地址啊?”
黄道舟觉得很突然,问道:“你怎么还想起广州姨妈了,还准备去她家?不怕人家嫌麻烦啊?”
此时的黄道舟跟远在广州工作生活的张淑芬没有什么联系,后来联系多了是因为张淑芬主动支持黄馨完成学业。
以前,一贫如洗的黄道舟一身傲骨,不可能因为人家条件好就上赶着巴结,因此这种一年有可能都写不了一封信的亲戚和陌生人差不离。
他又不可能预知几年后张淑芬会主动伸出援手,出钱给黄馨上大学。
上一世是先接受了人家的恩惠再报恩,这一世用不着受人家的恩惠,黄瀚准备带着黄馨、黄颦去看望她,顺便看看能不能帮她家什么忙?
其实前世黄瀚从来不肯受人恩惠,也是抬头挺胸做人,他十六虚岁就顶替黄道舟干徒工挣钱养家,那时是八六年年底,徒工工资三十块一个月。
为了多挣钱,黄瀚承包了其他同事最不愿意干的工作,夜里值班,为此约等于成天在上班,晚上睡在单位上看大门,每一天能多拿八毛钱值班费,一个月二十四块。
加上值班费,黄瀚的月收入有了五十四块,就不比退休的黄道舟少了,黄瀚那时从来不乱花一分钱,家里的生活条件立马得到了改善。
广州姨妈帮助过黄馨,同样算是帮助过黄道舟和张芳芬,但是不应该算在黄瀚头上,因为黄瀚还小呢,理应得到抚养,欠人情应该算父母的。
但是黄瀚由衷尊敬主动助学的张淑芬,见黄道舟是这样的态度,劝道:
“爸爸,你这种思想要不得,我们几个晚辈万里迢迢去看望广州姨妈,她肯定喜出望外,哪有可能嫌烦?”
张芳芬道:“黄瀚说得对,小时候就数我和淑芬关系好,我的孩子特意去看望她,她肯定欢喜!”
“去年春天有她寄来的一封信,我待会儿找出来,你们见到她,替我邀请她们一家子回三水县时来我家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