剁去手脚指头都是轻的。
而做为始作俑者的佐戈氏,恐怕就是枭首或者车裂的死罪。
双方一拍即合,于是,狠狠坑了面前的前亭长一把。
“原来如此。”但对于铮的话,张仲也没有尽信,说不定,他只是因为怨恨故意将对方所为说得重了,所以,他又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那足下,当初为何不告?”
“不敢而已。”铮面有愧色,但还是接着说了下去。“我没有充足的证据去证明,必然为对方所反。”
“吾已被削爵,再反坐,便要黥面为城旦了。”
所以,你自己不敢,就在竹简里插了两根竹片来坑我?
眼见张仲眼神有了变化,铮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急忙解释到。
“吾并非故意为之,只是当初在查证此案时,突然有徙隐里的人前来认罪,言到借贷强制乃是他所为。”
铮摇了摇头,将自己当时的情况详细的讲述出来。“吾怕惊动了掠卖之人,使得其有所准备,是以,不敢再细纠,只得匆匆结案。”
“留待之后再细查。”
“之后呢?”
“嗨...”铮面上全是技不如人的怅然,和自身执法失败的抑郁。“哪知即便如此,也被佐戈氏察觉。”
“以自首之人为刀,于堂上翻供,治了我一个不直之罪。”
以秦律的严整,他们是如何做的,才让这个积年老吏,载了大跟头?
“如何翻供的?”
“我自黔首及放贷之人手上得到的契据有假。”
“吾一时不察。”铮面色黯然,但更多的,是对于自身无能的气愤。“被其以原契据为物证,全里之人尽皆作伪,是以,不能辩驳。”
“乃累得报案之人,诬告反坐。”
铮再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脸上全是愧疚和后悔,他低声说道。“此,吾之过也。”
原来如此。
有了这亭长在,只需要找出当时的举报人,木,这件案子,就可以重新审理了。
“木是何处之人?”
“亡隐里人。”
张仲将户籍卷宗拿出,连问了几个名字,却都对不上。
“户籍非官吏不得查看,吾如今是黔首,便将所记,尽数告知于亭长,亭长再找找看。”
这是最好不过的办法。“善。”
“木,亡隐里人,有女苔……”
“且住。”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张仲立刻就打断了铮的话。“他还有个女儿,叫苔?”
铮愣了一下,随后微微抬头,仔细回想。“吾当没记错。”
“他曾言,希望其女,如石上之苔,生而葱葱,四季不败。”
难怪查不到其户籍,秦国的户籍记录,是本着生者记,死者削的原则,死人在当地户籍上,就很难查到了。
“他已经死了。”
这却让铮很是震惊,他猛然起身,急切的问道。“如何死的?”
“就在不久前,路遇蛮人劫道。”
“吾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