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骇然听闻的静!
县衙外边吗,围观百姓一个个目瞪口呆,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稍顷,
众人目光注视下,唐逸面无表情,大声说道:“经查,赵氏、戴氏等人在温陵赌坊的指使下,对吴成文及其母亲柳氏,于十月二十,也就是昨日,进行多次遭受催债、骚扰、辱骂,导致尚且年纪二十的吴成文情绪激动,血气方刚,在带有恐惧、愤怒等情绪的情况,出现了十人惨案。”
“本案当中,赵氏、戴氏等人,对吴成文的母亲柳氏,存在严重的辱母行为,严重违背大乾律法、亵渎人伦,道德沦丧!
本应当受到本官的惩罚和谴责!
但吴成文已是将其血刃刀下,本官便既往不咎,大家以惩为诫!
至于吴成文……”
围观百姓精神一震,不约而同抬起脖子,想知道唐大人会如何判罚吴成文。
唐逸目光如刃,扫视众人,而后温和一笑,说道:“无罪释放。”
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无数温陵百姓连马欢声雀跃,众人心中滚烫,大喊:“唐大人真乃青天也!”
唐逸这一番话语,无异于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
作为人子,吴成文手刃仇人,无可厚非!
但是这个手刃的时间,非常有瑕疵!
如果手刃的时间,发生在辱骂、殴打自己母亲之时,或者是准备扯破自己母亲衣服之时,
唐逸觉得那才叫快意恩仇!
有些人站在上帝视角,可能觉得吴成文还有很多更好的选择,但是,就算唐逸只是稍微把自己代入一下,都会觉得,吴成文没得选!
这个朝代最恐怖、也最悲哀的地方在于,它把原有的普通善良的百姓逼成了坏人,使得恶势力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好人越来越少,恶人越来越多。
每个恶人就好像狂犬病一样,一旦被感染,就会更激烈、更恐怖的去感染别人。
没错,采用暴力的手段的确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但是,唐逸这一番话语,却是让百姓们明白:
他不支持暴力,也不反对暴力。
他只是由衷的告诉百姓,当县衙无法保护你们至亲之人,无法保护你自己的生命之时,你就应该自然而然的去唤醒体内原本的暴力一面,来捍卫自己的生命!
唐逸的意思非常明确,这一番话就是在告诫百姓,
你们不是担心县衙不保护你们?
你们不是担心没有王法?
那么好,如果连县衙都不保护你们,恶势力真把你们欺压逼到了绝望无助这一步了,
别犹豫了,
有人欺负到你头上了!
有人要取你的性命了!
有人要当众欺辱你了!
大胆放手抵抗!
这不可耻!
这恰恰是捍卫自己生命的权利!
……
……
回去沈府的路上,贾似言紧跟随在后边。这起案件唐逸可谓快刀斩乱麻,贾似言看得可谓是一愣一愣的。
他原本还在苦闷,这可是出了十条人命,如果不处理妥当的话,唐大人的乌纱帽可就不好了。
令贾似言没想到的是,不过是半天时间,唐大人就将这件案子解决了。
看着围在县衙外边的百姓终于离开,贾似言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他细细思量,来到唐逸身前,说道:“东翁,此番……我也有罪。”
唐逸笑道:“贾先生何罪之有。”
贾似言说道:“以为只是普通的催债案子,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大人您,导致百姓来到县衙里边闹事。”
唐逸说道:“处理此次案件的几个衙役都撤职吧。”
贾似言愣住,问道:“东翁为何没有怪罪我?”
唐逸反问道:“你可知晓那些赌坊的人会作出如此道德沦丧之事?”
贾似言说道:“自然是不知。”
唐逸看着贾似言,认真说道:“但那些衙役知晓。”
贾似言想了想,似乎明白什么,脸色阴沉得难看。
他说道:“东翁放心,我等会回去立马将这些吃里扒外的全部撤职!”
唐逸知晓贾似言的性子,跟他一样都是一位见钱眼开的主。但他行事懂得明辨是非,小心谨慎,见好就收,道德原则还是明白。
人可以贪钱,但不可贪心。
良心都不要了,跟牲畜有何区别?
回到沈府的时候,王阳明已经在大厅等候多时,他听闻丫鬟秀儿提起,说是唐逸寻他有些要事。
王阳明坐在大厅,手里拿着一根甘蔗,另外一只手拿着墨笔,似乎在写着什么。发现身后似乎有人,转头一看,唐逸正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书写的内容。
王阳明笑道:“唐兄,对话本小说也感兴趣?”
唐逸说道:“略看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