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凶手,她是凶手,是她杀死了婷婷。”跟在他身后的上官芸,一溜小跑,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几句。
许长青的身体好了以后,一定要说服他送上官芸去看医生。刘军这样想,她的精神越来越糟糕了。
许倚婷活着的时候,上官芸可是安城的一枝花,一只高贵典雅的紫罗兰。印象中这样的女人应该生在古代,住在高高的绣楼,倚着雕花的楼台,穿行在鲜花簇拥的九曲回廊。
这样的女人生在现代,还嫁给了许长青那样平平无奇的一个男人,不知道有多少人为她惋惜。可就是这样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却在女儿死后,突然就失心疯了。
就算没有许倚婷,她也想去照顾她。
阿忠开着一辆客货两用车停在刘军等三人前面,从开着灯车窗探出头来,说让他们上车,刘军看也不看他一样,背着许长青继续往前跑。
“不识好人心。”阿忠嘟囔了一句,也不坚持,慢悠悠地开着车跟在他们后面。
上官芸跳到路中间,张开双手,拦住阿忠的去路,大声骂着“凶手,凶手。”
刘军停下脚步,背上的许长青有气无力地对上官芸喊,“媳妇,媳妇。”
听到许长青的声音,上官芸停止了疯狂的举动,走到他们身后。许长青看着她,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媳妇,你没事了就好。”
的确,上官芸刚才地举动,完全就是个正常人。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正常能够持续多久。
到了医院,刘军跑遍了整座大楼都找不到一个外科医生。护士问伤者的情况,他说是被狗咬的。旁边的一个护士说前几天也有个人被狗咬得差不多整个胳膊都要没了,因为他自己作死起抢狗的骨头玩。
“这个人不会也是跟狗抢骨头被咬的吧?”小护士没心没肺,心直口快。
刘军瞪了她一眼,就差骂娘了。
“杀人了,杀人了。”上官芸拉住小护士的胳膊,一个劲地摇晃。刚才还正常的一个人,一下又疯疯癫癫起来。
护士长让无关人员出去,两个小护士怎么拉也不能把上官芸拉出去。
疯了的人真是力大无比。原本无缚鸡之力的上官芸,发起疯了,几个大汉也奈何不了她。
“你们这样我怎么清理伤口?”
“今天值班的医生本来就不多,现在都在手术室,忙着抢救那个枪伤的人,我给打先清理伤口吧,打一针破伤风,等医生来了再处理吧。”
这算是护士们最正常处理病患的方式,刘军一听不愿意了,大骂医生护士不尊重生命,轻视病患,气的那两个年轻的护士一转身走了。
阿忠去收费处交了钱后就靠在一个椅子上睡着了,刘军一面照顾受伤的许长青,一面还要想看守犯人一样地看着上官芸。
有几次,他一个转身,上官芸就跑到手术室门口,大呼小叫,还用脚踹门,差点被医院里的保安给扔出去。不过看她为丈夫着急的神情,刘军心中不免怀疑,她时不时的疯癫,究竟是不是装出来的。直到几天后,许长青出院,她拿着棍子石头,成天跑去半月街,等着盼着找着将军,而后又被那条狗追得到处跑的时候,他才打消她装疯的想法。
几个小时后,他看到手术室的灯灭了,由里面推出一张床,几个医生和护士也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他想让医生给许长青处理伤口,一个医生说下班了,另一个说刚做了一台大手术,需要休息,再一个也不归他管,让他去住院部找赵医生。
刘军记得直打转儿,想骂人又不敢,生怕这一骂,就没人愿意管许长青了。
我靠!要找住院部的医生,干嘛不早说,害老子等了这几个小时!
他转身想叫醒睡着了的阿忠,让他帮助照顾一下上官芸,一转头看到刚才手术的那个人,躺在那里,头虽然被纱布包得像颗粽子,可还是能看清楚五官。
怎么是他?
他怎么会受了枪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