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昆站了起来,礼貌的微笑道:“韩叔,刚才实在抱歉,冒犯之处还请原谅。”
当着余宗华的面,韩唯政怎么也不至于再对林昆板着脸,笑着说:“罢了,没什么。”
余宗华看看韩唯政,又看向林昆,笑着说:“昆子,你就放心吧,韩书记的肚量,装下你刚才的那点小破事轻而易举,以后多注意就是了。”
林昆笑着说:“知道了,余叔。”
桌子上的饭菜已经摆好,论官位职能而言,韩唯政要高过余宗华,所以这第一杯酒是余宗华提起来敬韩唯政的,余宗华举着酒杯,满面微笑的对韩唯政说:“韩书记,难得有一起喝酒的机会,来,这杯我敬你!”
韩唯政端起酒杯,笑着说:“谢谢余书记,咱们共事了这么长时间,我对余书记的为人一直很钦佩,这杯酒你敬我,我也敬你,咱们干了!”
官场上,余宗华和韩唯政都是很沉稳的人,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官场上忌讳的是风风火火,讲究的就是‘沉稳’二字,只有沉稳方能一步步的向前,那些作风风风火火的官员,大都在风风火火中,将自己的仕途烧的连渣都不剩。
可此时看余宗华和韩唯政喝酒的架势,和往日沉稳的形象大有区别,这更像是两个老友举杯痛饮,而不是两个位于省政权顶端的两个大领导之间的对饮。
一杯饮尽,林昆和韩心马上帮余宗华和韩唯政满上,刚才喝的是白酒,这一杯酒下肚之后,两人的脸上隐隐浮现一抹红晕,酒劲儿真不小。
第二杯酒是林昆举起来的,林昆也没考虑到具体的酒桌规矩,反正看余宗华和韩唯政喝完了,他马上就把酒杯举起来,笑着说:“这杯酒我敬两位叔叔,两位婶婶,祝两位叔叔官途高远,两位婶婶越活越年轻!”
话,绝对是朴实而不是华丽的,不过这话却恰到好处的说到了四个长辈的心里,韩唯政一心想要在官途上再进一步,余宗华倒是没什么期望,从没想过要在仕途上如何如何,他只想晚年守在妻子的身旁悠然度日,至于韩唯政的妻子徐洁和余夫人,哪个女人不希望越活越年轻?
这一杯酒大家一起举杯,韩唯政和余宗华喝的是酒,林昆杯里的也是酒,徐洁、王兰、韩心的杯里则都是饮料,一杯酒马上又喝完了,这时余宗华和韩唯政的脸上都有三分的醉意,白酒可不是啤酒,能喝下两杯而不醉的,怕是还在少数。
韩唯政和余宗华的酒力相当,和喝惯了漠北烈酒的林大兵王自然是没法比的。
趁着酒劲儿,韩唯政看着余宗华,爽朗的笑道:“余书记,你大我几岁,你的为人我也一直很钦佩,咱们也别书记书记的叫着了,听起来怪身份了,我有个提议,我们直接兄弟相称,我叫你余大哥,你叫我韩老弟,如何啊!?”
余宗华也是爽朗的笑道:“好啊!韩老弟。”
韩唯政笑道:“余大哥!”
这一声‘韩老弟’、‘余大哥’,听起来不觉得有什么,酒桌上喝点酒谁都会意气风发一把,可这一声代表的意义可不同,对于以后辽疆省的权力格局,以及整个辽疆省的发展,乃至中港市的发展,都产生了莫大的影响。
韩唯政是个实干派,是个政治的狂热分子,只因为是空降到辽疆省的,一直被辽疆省本土势力的核心于庆元所排斥,来到辽疆省已经五个年头了,这五个年头里他既无过,也没任何大的作为,没有作为就没法在政治上继续前进一步,这是官场上的规矩,你一个没有作为、成绩的官员,国家为什么要提拔你?国家需要的是能为老百姓和国家做出贡献的人!
余宗华也是辽疆省的土著,当初从一个村官一步步升起来,凭的绝对不是政治上的投机倒把,都是一点一滴脚踏实地干起来的,当初也是在辽疆省最具实力派的一员,这么说吧,当初如果不是他主动要退居二线,如今就不会有韩唯政坐在辽疆省省委书记的位子上,那本应该是他的。
余宗华的手底下,绝对有一大批的实力,很多人包括蒋天德、于庆元在内,都以为余宗华退居之后,门客稀疏,已经不复当年的威望了,余宗华这几年过的一直很低调,但那不是他真正的实力,他如今依旧是那个在辽疆省跺一跺脚,大地都能跟着颤上一颤的角色。
有些人靠的是地位去征服别人,而有的人则靠人格魅力去征服被人,余宗华属于后者。
挂着省人大书记的名号,余宗华一向是很少问政治上的事情,对于韩唯政和于庆元之间的角逐,他一向都是不闻不问,如今为了林昆,他答应要帮韩唯政,韩唯政马上就如添上了一双翅膀,可以和于庆元比比高了。
酒桌上韩唯政和余宗华一边喝酒,一边乐呵的聊着,聊的都不是什么政治上的事情,而是一些琴棋书画之类的,林昆和韩心聊着,韩心的母亲徐洁则和王兰聊着,徐洁时不时的向林昆看来,小声的对王兰说:“王姐,你这侄子越来越顺眼,比刚才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好多了。”
王兰笑了笑没说话,徐洁这是有点看中林昆这‘姑爷’了,可林昆孩子都那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