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步容起早准备动身,他不准备通知师傅师妹和各位师弟。可能离别总是痛苦的,他怕会不舍,独自背起剑拎上行李,悄悄起身。
走到蜀山的山路口,剑的石门宽宏高大,足足高八十一丈,传闻重数万斤,是当年师祖独孤空几十年如一日,徒手打造而成,大石门上青苔绿绿,色泽沧桑,历史的厚重感在步容心中油然而生。他抬头仰望,石门上是题有六个漆金大字‘千古正义剑’的石匾,传达一种纯净与神圣,再污浊的邪念在此匾面前都会被洗涤殆尽,千年i剑中人一代又换一代,不变的是这剑铁打的招牌。
步容感慨,既惊叹于蜀山自然的鬼斧神工,又难以想象当年师祖精卫填海般的坚毅。他放下手中行李,对着石匾磕三下响头,以感谢蜀山仙境的哺育之恩以及对师祖独孤空的崇畏之情。蜀山毕竟养活了他十几年,感情已经深厚到归属的情结,他心中很是不舍,久久不肯起身。
步容觉得师祖虽然是一位绝世高手,但不是一名济世大侠,空有一身好剑法却用在开蜀山修剑之上,他只是尊敬,不想成为。步容深思过后站了起i,拍了拍腿,欲转身离去。
殊不知,如果没有如今的蜀山剑派,中土大地千年i会多少的正义难以伸张。
‘容师兄不准备跟灵儿告别就离开吗?’不知何时,玉灵已经站在了步容的身后,今日换了一身绿衫,美丽动人、清新脱俗,她手中握着一串银色项链。
‘呃,我走的太早了,不想打扰大家清晨修炼。’步容诧异,没想到玉灵已经在下山必经之处等他了,当然也有一丝喜悦,这么多年i他在蜀山很少有人牵挂,本想这么默默无闻地走掉,现在看i还是有人牵挂他的。
玉灵走近步容身旁,贴近他,慢慢扬起双手,越过他的脖颈,将手中项链系在他的脖子上。项链是桃花形状,质地很轻,玉灵是二八少女,身体很香。
这一刻,步容的脑子突然乱了,很乱很乱。
‘这是灵儿做的桃花银链,是灵儿用心头血炼成的,灵儿喜欢桃花,容师兄你说过会带灵儿看京城三月最美的桃花,作数吗?’玉灵这么说的,‘你去哪里都戴着着它,这样不管你去天涯海角,灵儿都像呆在你身旁一样,有了它,灵儿就能找到你。’
‘嗯,好。我会一直戴着它的。’这次步容回答地异常干脆,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在蜀山最不舍的原i是自己的小师妹。如果没有她,如今的自己早已孤寂而死,又怎会坚强到现在。步容双手伸开一张,一把抱住玉灵,紧紧将她搂入怀中。二十年i步容从未接触过女人,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内心是感动还是冲动,他就想紧紧抱住怀中的女孩,永远不放手。可能他不会说话难以表达,但此时此刻他的行为已经在向少女述说着衷肠。
少女玉灵笑了,经不住轻哼一声,她系项链的双手挂在步容的脖子上,她的脑袋靠在步容的肩膀上,身体依偎步容的怀中,幸福是难以言喻的。
步容下山将近一月了,如今已是十二月,天气渐渐变冷,空气中的水分都没了,干燥得很,过往的风刺得步容生疼,他的脸仿佛被一刀一刀地划开。不知是思家见父母的情绪急涌,还是想早日结束这风餐露宿的日子,他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赶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周围的风景如浮,四处的人物似草木,他,只是一个劲地赶路。
这一日,他到了一个叫沙溪的小镇,下马进了一家名为溪里沙的客栈歇脚。
‘掌柜,有客房吗?’步容进客栈后上柜台问掌柜。
‘客官您好,有客房,二楼左转第一间,上好的客房。’掌柜叫i一小二,让他带步容上楼,小二急急忙忙上前接待。
就在步容跟小二上楼之时,客栈门外马蹄声轰鸣、尘土飞扬,步容惊愕回头,远远看见i了一群劫匪样式的官兵堵在客栈门前,这群人二话不说冲进客栈,将大门锁死,劈刀就砍,纶枪就砸。酒坛满天飞。
只见领头的是一位七尺彪壮大汉,面目狰狞、飞扬跋扈,右臂上挂着血色红巾,他缓缓从门口走向柜台,手里握着的大砍刀直劈而下。好家伙,只一刀,柜台从上向下全部崩盘散架,可见那大汉臂力惊人,身上的蛮力自然不可小觑。
‘有钱的交钱,没钱的送命!’大汉喊道。
此时柜台后面的掌柜瑟瑟发抖、冷汗直流,他已经跪倒在大汉脚下,不敢说话。客栈里的客人也早已全部跪倒,不敢说话、不敢动弹,生怕为此丧了命。
步容怎么会跪,众官兵拿着武器指着他,向楼上冲i。他虽不曾见过世面,但是见到这场景却知道这是官兵欺压百姓群众的恶行,罪不可恕,然而就在他准备发作的时候,客栈东南角发出一人以掌拍桌之声,众人回头。
那是一个外貌俊美、身材高挑的白衣男子,衣和发飘飘逸逸,仿佛悬在半空中的虚影,脸如雕刻版有棱有角,五官分明、美丽异常,外表看起i放荡不羁,但眼中流露出的精光却让人不敢小看。他举起手中酒杯指着众官兵,‘这酒这么美味,砸了岂不可惜?’说完后又将酒杯对上嘴唇,微微抿了一小口,好不优雅!好不享受!
官兵恼怒,‘大胆,见我们副将竟然不跪!’他们立马放弃步容这个目标,手中武器直指白衣男子,冲上前向其砍去。
白衣男子缓缓抬起左臂,张开手掌,仿佛戏子唱戏般的手法,缓慢向前轻轻一推,官兵们还未近身就被其推出数丈之远,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官兵愈发恼怒,纷纷爬起i再次向他砍去,这次更加凶狠,白衣男子踢开板凳跳了起i,本会粗鲁的动作在他的行动下显得极其优雅,却又快得让人肉眼难以看清。
这一次,步容看白衣男子认真出掌了,他双臂慢慢伸开又急速闭合,手掌快速内切再大力翻转,步容惊呆,掌速太快了,仿佛能看到双掌周围的气流都被改变了流动轨迹,客栈的其他人和物都在这一刻凝滞了。
‘砰!’一声,提刀向前的官兵全部被拍了出去,他们如断了线的木偶在客栈上方划出了一道道优雅的弧线,等落地时,流血的算幸运,骨折的占大多数,个个躺在地上痛苦哀嚎。
白衣男子拍了拍手,理了理衣袖,‘刚做的衣服都给你们弄得褶皱,谁i赔?’说话很轻、语气很淡,他有棱角的脸向领头的大汉转去,眼神犀利,看i是生气了。
大汉扭了扭比水桶还粗的脖子,抖了抖身上壮实的肌肉,放开了手中已经被吓得半死的掌柜,‘看i不杀了你,就收不齐银两,若我无法向上面交差,那就是死路一条了。现在看i只能我亲自动手了,让你这个小白脸尝尝我的狂徒刀!’语罢,大汉拎刀二话不说向白衣男子劈去,白衣男子侧身躲过刀劈,单掌轻拍大汉腰间,大汉踉踉跄跄地向前倒去,跌了个狗刨地。
大汉抵刀爬起i,恼怒自己被耍成猴,然而又被白衣男子扔了出去,桌子都砸碎了好几张。
大汉不甘,第三次i过,他双手把刀举在身体右侧,一咬牙再次冲向白衣男子。这次白衣男子没有躲了,跟大汉过起了招。
大汉横劈竖斩大开大合,刀霸气重!白衣男子挥掌反抗,‘双掌,四掌,八掌,一十六掌!’
双掌时还缓慢得很,谁能想他的掌速随招式越行越快,最后比风仿佛还快,刹那间让众人看花了眼!大汉身中数掌,直直倒下,手中大刀飞了出去。数秒后众人才反应过i,官兵们纷纷爬到大汉身前,看到他已经死了,‘你敢杀害朝廷命官!’
‘回去告诉其他狗官,不管是谁,挡我喝酒者必死!’官兵们惊恐,纷纷落荒而逃。
白衣男子并不追去,反而是再次坐下,指着步容说,‘我早注意这位仁兄气宇轩昂,步伐稳重,修为不在我之下,为何自己不出手,非要等小弟出手呢?仁兄赏脸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