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题壁诗,作者并未留名,只留下了太和楼第一酒楼的盛况。
楼内有三百个包厢,每日可接待客人三千名,酒楼雇佣了很多漂亮的歌姬待客,当垆卖酒的掌柜就是一位名满汴梁的美艳歌姬—苏小。
未入门,先见其门首,以枋木及花样沓结缚如山棚,上挂半边猪羊,一带近里门面窗牖,皆朱绿五彩装饰,谓之‘欢门’。
入得大堂,立刻有闲汉(不是酒楼的雇员,相当于现在的导游)迎上前来,拱手行礼,“见过这位娘子!”
“有劳郎君问询一下,李二郎君是否已定了包厢?若不曾定,那是否可以现在安排一间包厢?”
宋三娘淡淡的笑,黑蛋儿递过去一小块儿碎银子,闲汉立刻眉开眼笑的接过银两,隐晦的颠了颠,笑的更是见牙不见眼。
“您稍等!”他对着面前这位出手大方的娘子点头哈腰,转身小跑儿着往熙熙攘攘的大堂里跑,片刻便出来,“娘子,李二郎君定了一处五层的临河的厢房……您随我来!”
难怪小娘子出手这般大方,能定顶楼厢房的主儿,随随便便一餐也要几十两雪花银。
等她们二人落座,闲汉往她们身后看了看……没见李二郎君过来啊!
“不用看了!”宋三娘看着他,“他有些事情……可能晚来,也可能不来,我们不等他,先点餐吧!”
“啊?”闲汉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递过去一本菜谱,“哎!您说……我给您张罗着!”
这李二郎君也真是……邀了小娘子来吃饭,自己半路走开了,撂小娘子一人带着婢女来吃饭。
汴梁城中人都说,李二郎是为了瑞宁,耽搁了自己的婚事。
在他看来,就这么追求小娘子,不为了瑞宁,怕也追不到吧!
“黑蛋儿,你点吧!”宋三娘没有接过,只是歪头看汴河旁边的小摊贩,以及下面形形色色的路人。
“好嘞!”黑蛋儿咧嘴一笑,拿起菜谱,像模像样的开始点菜,“螃蟹清羹、澄沙团子、天花饼、乳糖狮儿、东坡肉、河豚、洗手螃、黄雀鲊……”
她吞了吞口水,看见闲汉两眼发直的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骚骚头,“在来一份清炒山药、凉拌黄瓜,最后再来一壶珍珠泉。”
闲汉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小本本,又抬头看了看笑容纯真质朴的黑蛋儿,再看看全然不关心的小娘子,“敢问……这些就您二位吃吗?”
他看小娘子家里也是个规矩不严的,不然如何让一个婢女坐在自己身边一同用餐?
这些东西快够三五个汉子吃了!
她们真的吃的完吗?
这些东西可是要不少钱呢!
她们不是来吃霸王餐的吧?
“去上吧!”宋三娘头也没回的说:“若是怕我们吃不完浪费,我们可以打包回去;若是怕我们付不起钱……这包厢是李二郎君订下的,他还能差太和楼一顿饭钱?”
“呃?”闲汉闹了个大红脸,急忙拱手行礼,“小的僭越了!”
“无妨!”宋三娘缓慢的将视线移到他身上,“下去安排上菜吧!”
“是!”闲汉保持着拱手行礼的姿势,一路退了出去,还险些撞到了上菜的大伯(青年男***员)。
楼上黑蛋儿吃的香甜,楼下马车李不乱抱着软枕睡的香甜……从这个角度来看,两人都是非常满意的!
当夜幕初临,李不乱从自家床榻上醒来的时候,有一刻的惺忪,盯着熟悉的承尘,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难道,刚刚那些都是梦吗?
“来人!”
“二郎君,有何吩咐?”
“备马车!”
“二郎君,才回来不久,还要出去吗?”
“才回来?我去哪儿了?”
“二郎君,今早您去找宋三娘子,被小厮们抬着回来。大夫来看过,说您无碍,只是累得睡着了。”
“我去……找过三娘了?”
“随行的车夫说,您与宋三娘子一同游城,后来您睡了,三娘子就让人送您回来了。”
李不乱呆呆的坐在床上,他精心准备的厢房、他安排的那些‘意外’就这样被自己睡过去了?
按照阿娘说自己的睡相……在边疆,还可以说是战况紧张……现在全被三娘看去了……
“噹~~~”
李不乱将自己砸到了枕头上,目光生无可恋……
“你这睡相……有哪个小娘子看了会不跑?”
阿娘的话如同魔音绕耳,三娘……三娘……不会被吓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