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坏就坏在一点,尽管他神机妙算,却没有料到西凉军李傕、郭汜会铤而走险。
王司徒从噩梦之中醒来之时,王盖立刻率领十余个侍从冲了进来,捶胸的捶胸,号脉的号脉,乱纷纷忙过一阵之后,王司徒这才镇定下来了。他疲倦地靠在一堆枕褥之上,挥挥手屏退左右,和长子细细的讲述了一番梦中所见。然后,他便双眼紧盯着墙壁沉吟不语了。
“父亲,您是担心汉室江山吗”终于听明白了父亲的忧虑之后,王盖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斟酌着字句说道。“然也上次郑公业前来,和我提及天子的窘迫之状,我还掉下了眼泪。堂堂天子,高帝的后代,光武帝的子孙,竟然落到了这一副田地,实在是令人痛心呀虽说天子对大司马甚为忌惮,可是,有我等老臣调和其中,天子回銮还是可以办到的。”
说到这里,王司徒的眼眶之中,又开始盈盈欲泪了。他抬起衣袖,轻轻地擦去脸上的泪水,轻轻地谈了一口气,好似要把牵绊愁绪、万种哀思一扫而空一般。
“父亲,孩儿以为,比起当今天子,监国刘熙更适合做天子。何也大司马费尽心机入主长安,天子却东逃平舆了,这是狠狠地打了大司马一个大嘴巴,此其一也关东联军西向讨吕,天子手诏天下,这是第二个大嘴巴,此其二也。如今大司马已经大胜袁本初,关东联军大败亏输,放眼天下已经无人可以相抗,为什么还要天子回銮呢新立一个岂不是更好”
王盖久经宦海,深知老父做汉室忠臣的心意,故尔辞婉转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意见。
“什么大司马大胜袁本初了可有鹰信速速拿来我看”王司徒立刻便长身而起了。
西凉军数万人马蜂拥而入,宛县城内的两千多菜鸟郡兵如何是这些百战老卒的对手不过小半个时辰,宛县城内,除了王司徒亲军固守的太守府,已经全部掌握在西凉军的手里了。四周的城墙之上,到处都是顶盔掼甲的西凉军,太守府正门之前,更是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王允老儿我便是日思夜想的李傕对于你这老儿,咱老李可是想念得很呀恨不得将你一刀砍做两断,剥皮吃肉,挫骨扬灰王允老儿你为了一己之利,竟然妄图斩杀我西凉军数百老兄弟,然后以太原王氏的子弟取而代之,妄图将西凉军改造成你太原王氏的一支铁军他奶奶个熊你他娘的是在做梦做你娘的春秋大梦现在,你他娘的该醒醒了”
在千余精骑的簇拥之下,李傕顶盔掼甲,胯下骑着一匹高大健壮的西凉马,戟指怒骂道。
“父亲,子曰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危邦不入,乱邦不居。还是由二弟率领亲军,趁着西凉军还未合围,保着您老人家杀开一条血路,投奔雉县而去吧”太守府内,高楼之上,王盖一把抓住王司徒的衣袖声泪俱下地说道。“父亲,大哥说得有理”王景在一旁叉手施礼道。在他看来,作战有胜有负,打不过就跑,对一个合格的军人来说,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了。
“住口”王司徒猛地一声怒喝,吓得两个儿子齐齐打了一个哆嗦。“若蒙社稷之灵,上安国家,吾之愿也;如其不获,则奉身以死之。朝廷幼少,恃我而已,临难苟免,吾不忍也。努力谢朝中诸公,勤以国家为念”王司徒满脸坚毅,双目直视远方,正义凛然地说道。
或许觉得自己方才的话儿有些重了,王司徒又压低了声音说道。“雉县还有一万精锐,速速发出鹰信,严宽肯定会前来救我的。西凉军最擅长的便是千里驱驰,这五十里路,我们不一定能跑得过他。莫不如固守待援,顶多一个时辰,严宽的救兵就会前来解救我等的。”
说完这一番话,王司徒抬腿走下楼梯,他要到两军阵前,大骂李傕、郭汜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