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点头,心道朝阳这丫头也太野了,烨哥儿也不定性,最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跟着燿哥儿他就老实规矩,跟着朝阳就胡闹了,可见他日后得娶个贤良稳重的妻子,若娶了朝阳,夫妻俩不得合着伙上房揭瓦。
这厢宴席结束了,皇后安排了人收拾残局,燿哥儿过来寻她,送她回凤鸣堂,问烨哥儿还没回来么?皇后倒是他玩累了先回去了,燿哥儿便没再问,送母后回了寝院后再回自个儿院里,见西厢灯火早早熄了,他问宫人“二殿下就睡下了么?”
宫人支吾半晌,还是如实说了,“没,二殿下又出去了,说是去寻朝阳翁主玩儿,让您给打个掩护,别让皇后娘娘晓得了。”
他们也很无奈,二殿下走前把他们都交代了一遍,你们可以告诉我哥哥,但是不能告诉我母后,若是母后知道了,一定是你们泄密的,等我回来了,都别想跑。
燿哥儿眉头微簇,想到了什么又舒展开来,问他们去哪儿了,有几个人,何时回来?这些宫人倒是都知道,烨哥儿不是不知轻重的孩子,怕兄长惦记,都和宫人说清楚了,就他们那几人,去园子里玩玩儿,赏赏夜景,不会太晚回来的,兄长安心睡觉,他回来时动静小些,不会吵醒他的。
燿哥儿一方面觉着烨哥儿多和朝阳玩耍也好,一方面又担心他们几个少年人不知轻重,这黑灯瞎火的,一群男男女女在一块儿玩不大体统,也不大安全,万一磕碰着了,没个大人在场,他们怎么处理。
思前想后,燿哥儿还是决定亲自去寻他们,这些人中他最年长,有他看着也不会让他们做出格的事情,玩够了就回来,最好不要惊动了旁人,传到母后耳里又要训话了。
烨哥儿只说去园子里玩,但这庄里的园子实则是很大的,而且亭台楼阁九曲回环,烨哥儿没说具体位置,燿哥儿出去转了一圈没找到,又不敢声张,只得悬着颗心回去了,却半分睡意都无,洗漱干净了坐在床上看书,哈欠连天了也不肯睡,到午夜更声响起了,烨哥儿还没回来,他披衣下榻去门口张望,黑漆漆的夜色似一头巨兽张大了嘴欲吞噬一切,这会儿已是深夜,除了值夜班的下人,哪还有人在外头晃悠,路上的灯火都熄了,他们这屋里怕被人晓得了主子还未安置,也熄了灯火佯装熟睡,只在门口和檐下挂了几盏灯,烨哥儿若回来了,看到灯火能安心些,但眼下这条路一片死寂,连虫鸣都息了,哪有人影过来?他等不得了,穿好衣裳带宫人去寻,沿途看到巡夜的卫队,让他们也帮着找找。
惊动了卫队去寻,动静可就大了,熟睡中的人们纷纷惊醒,外头兵荒马乱的,是走水了还是闹贼了?坐起身来让下人去打听,原来是二皇子和朝阳翁主她们去玩彻夜未归,太子带人去寻了。
皇后原也睡得香实,是凤鸣堂的宫人听到了外头的动静犹豫着要不要来禀告她,一群人在门外嘀咕商量,皇后被他们吵醒了,问他们大半夜不睡觉在说什么?他们便顺势和盘托出,说二皇子不见了。
皇后猛然起身,惊呼“什么叫不见了?几个时辰前不是还见着了么?他不是回长青阁歇息了么?邀月,你不是送他回去了么?还叫了太医守着?”
邀月背上冒汗,忐忑道“奴婢确实送了二殿下回屋,他回了屋里就进净房了,奴婢便没再守着他,给他叫了太医便来前头帮着娘娘料理琐事了,奴婢该死,奴婢该守着殿下一夜的。”
皇后恨恨拂袖,让邀月起来,烨哥儿都这么大了,有手有脚,下人怎么盯得住他,他以前可不是这样没成算的孩子,如今还学会彻夜不归了,要说不是朝阳怂恿的,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