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在scepter 4的屯所青云寮的楼顶上,只有两个人。
在这种其他人都去吃饭了的时候,这两人却仍逗留在大楼的楼顶上谈话。
或许是故意要挑这样的时机吧。
伏见猿比古不耐地站在那里,眯起视线啧了一声。
“嘁。这个时候太阳简直晒死了。”
确实,今天是个大晴天。湛蓝的天空里甚至连云朵都很少见,毫无遮挡的太阳肆意地照射着大地。
“喂——把人叫到这里来就快点说话啊。”他提高了一点声音,不耐烦地冲着那个背靠栏杆站着的人说道。
“你故意挑室长又不在屯所的时候找我,不就是为了‘那件事’吗。”
那个被他催促的人闻言冲他咧嘴一笑,毫无愧疚之意,大大咧咧地说道:“啊,是啊。说起来——调查得怎么样了?伏见君?”
伏见看上去更恼火了。
“啧,那家伙,很有问题啊。”他牙疼似的说道,把自己手臂下夹着的那部平板电脑拿出来,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那天晚上,附近所有的监控摄像头,没有一个拍到那家伙的身影。”他恼火地说,头也不抬地顺口讽刺了对方一句。
“关于这一点,说不定应该问问你这是怎么回事?毕竟你也有过这种‘避开一切监控摄像突然现身’的记录。你有什么秘诀吗。”
对方闻言露出一个苦笑,摊开手耸了耸肩。
“对这一点我真的没什么可说的。”
……总不能说那个降落的时间地点都是系统菌随机选择的,而且降落之后多半是因为系统菌本身的恶趣味所以体贴地替她屏蔽了十分钟整座scepter 4屯所的监控系统,才导致后来scepter 4全员大出动的误会啊。
“啊,说起来,那天晚上我追赶他的时候,才落后了他几秒钟时间,他就在转角的阴影后消失了——对这一点,我一直很在意。”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转移伏见的注意力,他发出抱怨的对象——柳泉信雅突然这样说道。
“伏见君,有过这样的‘权外者’能力的记录吗?比如说——突然隐身,或者在某种特定环境下隐身或瞬移什么的?”
伏见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你怀疑——他是利用了黑暗或者阴影这种特殊环境,才……?”
柳泉点了点头。
“因为他说话的那种口吻,我一直很在意。——太笃定了,简直不像是一个单纯头脑有问题的偏激神经病能够说出来的语气……那种过度的自信,不知为何总让人觉得假如其后没有过人的、可观的超能力支撑,是不可能形成的。”
她极力回忆着前几天晚上事件发生时的所有细节,越想就越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
然而,事涉对方对自己的妄想——也因此才导致对方针对室长大人所产生的敌意和杀意——她觉得自己很难向伏见或其他人开口把所有的原因和疑点全盘托出。
要怎么说呢?说“那个人说是因为太迷恋我了所以想杀掉他认为也喜欢我的室长”?且不说伏见听到这种说法之后会不会觉得她太自恋,就算是她自己,要用一种客观冷静的叙述语气把这句话说出来,就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极厚的脸皮。
糟糕的是,柳泉的脸皮真的没有那么厚。所以她觉得有一点难以开口。
“……总之,有理由相信对方对室长抱持着……呃,某种程度的敌意。”她潦草地说道。
“但是这种查无实据的东西……即使现在报告给室长,也不可能作出什么对策。毕竟对方尚未采取任何行动,而且现在我们甚至连对方的真实目的都没有弄清楚……”
伏见冷淡地打断了她的话。
“不过,那个人告诉你的,竟然是他的真名呢。意外啊。”
叮的一声,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内容被凭空投影在伏见和柳泉两人之间。
那是一份简历似的资料,一角贴着一张标准证件照。
“市村零,现年26岁,现住东京都,老家在福冈县。”伏见用一种没什么起伏的语调念着屏幕上的文字,顺便加上几句他自己的新发现。
“从中学至今的人生轨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短期大学毕业后来了东京都,虽然说是学习了一些电脑技术,但也并不是什么高手。另外,虽然他也曾经是一名jungle的玩家,但是并没有任何与jungle有过于密切联系的证据,作为最终定格在n级的等级来说也并不能算高。”
柳泉想到自己当初最终选择这个世界之前,提前在无尽殿堂里补的番,不由得微微弯起眼眉。
“当然了,和伏见君的出色表现相比,这个人并不算什么。”她笑嘻嘻地称赞他道。
伏见“哈?!”了一声,然后很快意识到她在玩什么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道光芒在镜片上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