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听的真切,若是来晚一些,早就不知这些个虾兵蟹将闯下什么滔天大祸。吃降卒?这还了得?倘若当真出了这档子事,这要传了出去,天下人如何看待秦门?
他想也未想,当下找来鼍龙:“鼍龙丞相远来劳顿,将士用命,可入成稍作歇息。此地降卒,我自有主张。”
鼍龙虽然修为一般,但却颇有智谋。秦泽的话刚刚说完,鼍龙便猜到其中含义,旋即笑道:“世子之意,鼍龙晓得,这边安排交接之事。不过,我等水族毕竟为妖。这广陵城刚破,我等入内,多少有些不便。所以,正想请命世子,安排扎营一事。”
鼍龙的一番话,秦泽暗自点头,心道此人深谙世事,顺势便道:“既然如此,便请丞相在广陵城外三十里驻扎,成犄角之势,以抗敌军。”
鼍龙朝着秦泽施了一礼,口中突然发出一声怪喝。原本还在营帐内休息的虾兵蟹将,尽皆跑了出来,只是半盏茶的功夫,便已集结完毕,整装待发。
秦泽心道,有这十万大军在手,元气大伤的江南王已是瓮中之鳖,砧板鱼肉。鼍龙别了秦泽,自领军往三十里外驻扎不提。
江南王的降卒见了秦泽等人,眼神当中充满了绝望。他们听说了秦军屠城三日的事情,生怕自己也遭受那般非人的待遇。
秦泽看到那些降卒的眼神,不由长叹一声:“我秦泽竟然世人恐惧至此。”
说罢,他俯下身子,朝着一个比他还要小上一些的少年道:“你怕么?”
少年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身子微微发抖,显然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你怕什么?”
少年看了看秦泽,口中发出微弱的声音:“怕……怕……”少年最终并没有说出自己恐惧什么,只是目光落在了秦泽身后的广陵城。
秦泽站起身,当着数万降卒的面,朗声道:“江南王的将士们,你们可以回家了。”
“啊?使不得啊,世子,这……”张华听了这话,惊呼出声,赶忙劝道。
谁知他话音未落,却听秦泽又道:“诸位与我一般,皆是爹生娘养,我秦泽虽是秦王世子,但也是扬州人士。如今大家各为其主,不幸在战场刀兵相见。我秦军不想与天下百姓为敌,诸位,请卸甲归田,自行离去吧。”
此言一出,却无人敢动,生怕走出一步,便会被一旁看守的秦军将士斩首。
方才被秦泽问话的那位少年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秦泽,忽然起身道:“你……你是秦王世子?”
“正是在下。”
少年见秦泽承认,眼眶瞬间湿润,双眼内不满了血丝,脸上阴沉的可怕。秦泽见状,心中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出现,当即便听到那少年吼道:“口口声声说不想与天下百姓为敌,那广陵城内之事,又是何人所为?!”
秦泽愣了愣,该来的总归会来,他正欲辩解,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
“没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