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晋又问:“方才,为何帮我,不是怕我吗?”
苏糖忽地垂眸,盯着自己葱白玉嫩的手指,声音糯糯,“怕还是怕的,但是你……不,我应该唤您一声殿下。殿下身份显贵,从前我不懂事,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可我不能一直不懂事。”
容晋,“我许你一直不懂事。”
苏糖像是有些愕然,原本垂着的脑袋突然抬了起来,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片刻,才终于道:“殿下,我这人藏不住事,一向喜欢直来直往,您那天对爷爷说的话……”
似是难以启齿,小姑娘咬着唇角,眼角也红红的。
容晋知道威胁人很不齿,也很过分,但让他放手,那是不可能的。
“嗯,算话。”
然而,苏糖却忽然扬唇一笑,“不,不必算话。您该如何,便如何。”
容晋先是一愣,接着却是笑了。
小姑娘真的是很聪明,她很明白,即便没了忠义侯府那些人,他也不会放过她,可同样的,她对侯府那些人并没太深的感情。
当年,他作为一个落魄的痴傻儿,小姑娘瞧着待遇比他好上千百倍,可心灵上却与他一样。偌大的沈家,并没有人真心待她,否则,又岂会允许她天天跑到那荒僻的别院,让她天天与个傻子一同玩乐。
苏糖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作为一个知晓大概剧情的快穿工作者,她很清楚忠义侯府内有不少青铜,不但带不动,还会拖累你。
她做个任务不容易,一点都不想让别人拖累男主。
显然,两人的脑回路就不再同一线上。
老侯爷最终还是去世了,勉强拖到开春,三月,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他便彻底离开了人士。
到底是功勋世家,身上带有爵位,他的丧礼自是很隆重。
为此,连远在边陲的沈二爷夫妇都赶回来了。
沈二爷常年驻守边陲,鲜少回家,便是自己最爱的闺女,也只能爱在心尖,小的时候不能抱,等大了,就更生疏了。
他瞧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闺女,又是高兴又是哭,“桃桃,我是爹爹啊,你认识吗?”
闺女大了,沈二爷虽然激动,却不敢随意碰她,怕她不高兴,更怕她的生疏。
沈二爷小心翼翼地,苏糖看着都心疼了,“记得,娘亲以前一直给我看过画像。”她说完,脑袋略略一歪,然后笑得更甜了,“爹爹比画像上的更威武呢!”
画像是沈二爷年轻时画的,那个时候,他虽志再武不再文,可沈家一开始培养他们,全都是按着贵公子书生那方面,也因此,他年轻的时候显得格外的斯文儒雅。
可如今,战场十年,早就将他那点儒雅气质全都磨灭了。
不过,苏糖却觉得他更威武英气了。
哄好老父亲,苏糖便又开始哄老母亲,沈二夫人是个温柔的女子,许久未见女儿,也只知道流眼泪。
“好啦,今天我们团圆,不能一直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