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流脸色面无表情,但实际上,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懵的状态。
“谢小姐,这是合同,请您看一下。”李子趁热打铁的将合同递到桌子上,见到谢清流久久没有反应,又说了一遍“请您过目。”
谢清流接过合同,打眼一瞧,很好,利润很高,需要履行的义务也不算很多,顶多就是陪着吃吃饭,装一下恩爱,微笑着将合同合上。
“我拒绝。”
这样的拒绝可以说是出乎意料,不论是金朔明还是李子都愣住了。
而谢少谷举着杯子,安安静静的喝着牛奶,他懵懵懂懂的听着大人说话。
“少谷,去摘点花来吧,我们的卧室需要一点鲜花。”
“嗯?”忽然被cue到的谢少谷一头雾水。
“快去吧,记住,不要碰有刺的花。”谢清流站起,在客厅拿了一个装饰用的花篮,“装满。”
谢少谷虽然有点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嗯,我会装满的!”说着,仿佛接收到了什么庄严的任务,双手接过篮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房子。
谢清流坐了回去。
“谢小姐,你想清楚了?要知道,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机会。”李子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连忙劝说道。
“梦寐以求的机会?”谢清流懒散的靠在椅子上,“两位似乎是挑错人了,我一开始对金少爷的态度应该表现的很明显,我不想和他沾染,更不想和金家沾染。”
“但谢小姐不是为了在谢家有话语权才答应了这个婚约吗?”
是啊,她为什么答应,谢清流已经记不清了,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当初她是为了父亲,那被赶出去的耻辱她永远无法忘怀,所以她是复仇才做出了这个决定,但是现在的自己想要否定这个决定了。
“你受伤,我照顾,我帮你摆平了董事会,如今……”谢清流将口袋里皱皱巴巴的支票拍到了桌子上,“这张支票我可以随时撕掉,婚约我们也可以随时解除,我不介意你们找寻下一个‘适合的’未婚妻。”
“谢小姐,这又是为什么?”怎么说到履行未婚妻职责,谢清流会变成这样的态度,而谢清流在此事上的敏感度,他们也始料未及。
“一,突然签订这样的合同,我推测,之前一系列的事情是你们对我的考验。”谢清流细细想来,一个含糊其辞的医生实在是太可疑了,脑袋上的血块,致使短暂失明,怎么可能笃定这几日就会好,如果不是一开始知道没事,哪个医生敢说这样的大话。
“二,合同上我得到的东西,无论是资源还是金钱的确让人垂涎欲滴,但这也会让我们绑的更紧,对我未来的人生会有很大的影响,我的确没有金少爷有名,所以竭力避免在公众面前营造我们很亲近的消息,如果有一天我们接触婚约,我的标签变为了金朔明曾经的未婚妻,别人提到你的情史就会提到我的故事,那我未来的丈夫,还有未来周围的人,看待我的目光会很不一样。”
谢清流顿了一下,喝了一口牛奶,“三,有时间假戏成真是很可怕的事情,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金少爷很容易脱身,但我不想玩这种没有把握的游戏。”
“你在怕?”久不言语的金朔明忽然发言。
他的双银色的眼眸的确漂亮的可怕,就算这样平静的坐在他的对面,也不禁被那双眼睛吸引。
“我不想逞一时口舌之快,你说我在怕,那就是吧。”
“签吧。”
谢清流笑了,双手摊开,“我刚才说的那一大堆是给谁说?”
“孩子需要一个温暖的家庭,母爱只是一部分,我可以尽到父亲的责任。”
李子听到这话惊讶的张开了嘴巴,他,他没有听错?少爷的筹码竟然是愿意当爸?
“我和你解除婚约,随便找一个也可以……”
“是吗?”金朔明出言打断,冷静的反问倒是让谢清流再次审视这个问题。
金朔明撇了李子一眼,李子作为他的得力干将,哪里不知道少爷的意思。
“感情是那么好谈的吗?谢小姐,别的不说,我家少爷可以完美的做到任何角色。”
“就算我们的合同到期,婚约解除,谢少谷也将会是我的养子。”
这一句承诺分量太重了,谢清流心动了,因为她不能保证给谢少谷一个怎样的未来,但如果是金朔明,她一直以来的担忧会减少很多。
养孩子本来就不易,更何况是孩子的未来。
谢清流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怪圈,从抚养谢少谷开始,就以一个母亲的心态去考虑,而现在这个合同就像是一张金色录取通知书一般,召唤着她。
李子看到了她松动的表情,连忙将签字笔送上,“谢小姐,孩子马上开学了吧,你工作那么忙,如果加个班,孩子在学校怎么回家?你毕竟还年轻,我们这边都可以为你安排好的。”
谢清流心中的天平最终倒向金朔明这一方,拿起笔,签了自己的名字,将合同扔了回去,像是再也不敢看一半。
她感觉自己签订了什么出卖灵魂的恶魔契约。
“好了。”金朔明站起身,银色的双眸带着恶魔般的笑意,那是他无意识的愉悦,迷人又危险。西装笔挺,身材完美,一股高冷勿近的气势。
“既然你已经好了,我和少谷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孩子要开学了?”
金朔明只是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谢小姐,明天就坐老板的私人飞机回去,麻烦您准备一下。”
说完,李子手脚麻利的将合同收了起来,“您今天请好好休息。”
“清流,清流,我回来了!”谢少谷一蹦一跳的提着一筐向日葵回来了,“看!”
看得出是仔细挑选的,小脸热的红扑扑的,谢清流微笑着将他手中的花篮接过,“你看你,脸上都是泥点,来,跟我上楼,我给你擦擦。”
“好的!”
说完,谢少谷看了一周,“王子呢?”他刚才可是没有仔细看银色的眼睛,现在想要好好看一下的。
“少谷。”
“嗯?”
“以后你就不能叫他王子了。”
“为什么?”谢少谷不明白谢清流话中的含义。
“有两个选项,一个是金朔明叔叔,一个是金叔叔。”
“好长,好普通。”谢少谷提出了抗议,“我可以叫他朔明吗?我叫你清流的!”
直接叫名字,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但是她不确定金朔明那里可不可以她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