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嬷嬷负责守上半夜,她已经去休息了。
此刻院子的台阶上坐着正在打盹的柳儿。
贺明月的双脚回到地面,她叉着腰蹙眉直摇头地走向柳儿,拍了拍她的肩膀。
“谁?”柳儿在睡梦中被惊醒,嗖一下站起身来,一阵嚷嚷,等看清是贺明月后,这才平静下来,又连珠炮地问道:“姑娘,你们终于回来了?饿不饿?要不要我去小厨房给你们做点吃的?”
“我们在外面吃过了!这里不需要人守夜了,你回房间休息吧!看把你困得!”贺明月捏捏柳儿的脸颊道。
柳儿却是困到极致,得到贺明月的特赦令,也没有过多的坚持,打着哈欠回房睡了。
霎时间,只有贺明月与景文铎站在院子里。
贺明月蹙眉回头,看向景文铎,说道:“铎哥哥,我既已平安回到阁院,你可以回去了!”
“这是赶我走?”景文铎蹙眉假装不悦道。
贺明月一听自己似乎说错话了,又忙转过身去解释,“我不是要赶你走的意思,是我的府太小,怕你住得拘束嘛!”
景文铎似乎真生气,一甩衣袖转过身去,一副跃跃欲飞的样子。
贺明月心想景文铎如今可是自己的坚强后盾,可不能将这尊大佛给得罪,要不然谁帮她对付大夫人他们呀!
“铎哥哥,我真的没那个意思!如果你实在不嫌这个地方小,那你今晚就留下吧!”反正两人同床共枕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景文铎想留下就留下吧,贺明月拉住景文铎的衣袖说道。
“哼!”景文铎冷哼一声,并甩开贺明月的衣袖,本以他会一走了之,谁知他居然还真就折回身子,比贺明月这个阁院主人的行为举止还自然地掀开了帘子,进了屋。
贺明月怎么感觉方才怕发生的一切,就是景文铎给她挖了一个坑,想让她故意把人留下来的呢?
可这话也不能挑明了说呀!因为贺明月也只是猜测罢,没有证据证明。
等贺明月平复心情掀帘子进屋时,景文铎已经自发的躺下了。
贺明月看在眼里,有种自己与景文铎好像已经是老夫老妻的错觉。
可他俩如今连个婚约都没有呢?她能不能顺利嫁进王府都还是未知数呢!老皇帝那边一直咬着祖制不松口,也是烦人。
简单地漱洗一番,贺明月也掀开被子上了床。
一如既往的,一条手臂静静地横过来,任由贺明月当成枕头使。
贺明月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这个臂弯了,她一躺下,整个人就自然而然地侧身,蜷缩在某人的臂弯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闻着一股淡淡地麝香味入眠。
昨夜睡得太晚,贺明月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撑着懒腰爬起来。
景文铎一如既往地不等贺明月醒来,就已经离开了小阁院。
贺明月想想觉得好笑,景文铎这个卞京第一公子,每晚来她的院里陪睡,陪聊,免费贡献自己的结实的手臂,好像连口茶水都没有在她这儿讨过,更别说吃上一顿好的了。
她这个便宜是不是占得太大了。
见贺明月醒来,孔嬷嬷和柳儿一个伺候她更衣洗漱,一个收拾桌子开始摆饭。
吃过早饭,贺明月还有些犯困,刚准备回屋再睡个回笼觉,大夫人院里的秦嬷嬷突然来访。
“月姑娘,奴婢奉大夫人的命令,来请月姑娘去大夫人院里一聚!”秦嬷嬷面无表情地说道。
“母亲找我何事?”贺明月明知秦嬷嬷不会说,还故意问。
“这个奴婢不知,月姑娘去了便知!”秦嬷嬷依旧一副高傲冷漠的模样。
“劳烦嬷嬷先行回去告诉母亲,我换身衣裳便来!”
“好……”秦嬷嬷倾了倾身子,转身行走一阵风离开了阁院。
“姑娘,大夫人今日又喝哪一出?”孔嬷嬷走了过来,蹙眉问道。
“估计是想着许久不曾训话我们了,喊过去训训话吧!”贺明月嘴上这么说,心下却在想,大夫人恐怕是想从她的嘴里套些话出来吧?毕竟昨夜一整晚,景亲王妃都跟自己在一起,说了许多旁人听不清的体己话。
依大夫人那好猜忌多疑的性子,必定很想知道景亲王妃究竟跟贺明月说了什么,今日一早才特意差了秦嬷嬷亲自过来请人。
贺明月特意磨蹭了很久才慢慢悠悠地去了大夫人的院里。
谁知刚到门口,贺明月就在见到一个身穿宫服的女子身影立于大夫人的院子中央。
大夫人与两人女儿笑容灿烂的从屋里走出来迎接。
“春姑姑大驾光临我们贺府,真是蓬荜生辉啊!”大夫人那张巧嘴,很会见风使舵,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贺明月对这个春姑姑有些印象,好像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平时常伴皇后身边,很得皇后的赏识,没想到今日居然出宫到他们贺府来了。
春姑姑似乎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她骤然转过身来,与站在门口的贺明月的眼神碰上。
“姑姑好!”贺明月立即谦卑有礼地对春姑姑施了施礼。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贺家前大夫人所生的嫡女——贺明月?”春姑姑对贺明月一番打量后,问道。
“回禀姑姑,正是!”贺明月大方得体地回道。
“那就请明月姑娘准备一下,随我进宫一趟吧!”春姑姑说完,对身旁的两个贴身宫女使了个眼色。那两个贴身宫女立即凑到贺明月跟前,众目睽睽之下,开始给贺明月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