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莲有些意动目光追随着男人的身影,王艾站起身原地转了一圈:“书房还是太小、太憋屈了,你不觉得氧气量不足吗?”
“出去走走吧,亲爱的。”王艾真诚的看着许青莲的眼睛:“今晚月色正好、秋风舒爽,我们踏月而行,一吐块垒,如何?”
“那我穿件衣服。”许青莲还是被王艾半哄半劝的拉了起来,随手拿了一件王艾的拜仁的橘红色外套,一边低头走一边似乎在酝酿从何处说起。
下楼路过厨房,王艾飞速闪身进去拿了两块夜间值班保卫的三明治和两瓶矿泉水,揣在他宽大的裤兜里,若无其事的和杨军道:“我和青莲出去谈谈学术问题,你和黄欣说一声。”
杨军哦了一声,望着两人的背影抿了抿嘴:就知道你们平时总是针锋相对,这下好了,这发型,简直是两个哥们嘛。
不过,女生留毛寸,还真是有别样的魅力。
杨军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考虑是不是自己也留一次这种短发?凭什么男人能留,女人就不能留?谁规定的女人就必须飘飘长发、温柔可亲?
7月17的月亮已经升上了天空,淡淡的月光与淡淡的街灯融汇在一起,泼洒在人工林的路上,形成了一层莹莹的结茧,披着衣服走在王艾身边的许青莲恍若不绝,对走在前方十米左右的苏石、身后七八米开外的张光、汤牡丹、杨丽也完全不知道的样子慢慢的开口:“我想搞出来一个既有抽象分析,也有实践指导的东西。”
王艾闻声侧头看着许青莲的侧脸,见她仍然皱着眉低头便轻声道:“《道德经》那种结构的?”
许青莲终于笑了一下:“嗯,我最初只想搞一个改良版的、融会贯通的管理制度,然后发现各种细节彼此之间互相冲突,就上升了一步打算搞一个管理制度模型,但在去掉各种冲突的细节时突然想到,我凭什么去掉它们呢?它们都是有着实践基础的,我主观的删改势必导致最后的模型减少适应性,那模型还有什么意义呢?”
“嗯。”王艾背着手思考着,也进入了状态:“样本的广度决定了结论的覆盖度。”
“对呀。”许青莲开心的道:“只有在更高的层面理解了这些互相冲突的细节、互相区别的具体管理制度,才能让模型容纳下这些不同体系下成功的管理制度,从而既有普适性、又有针对性。于是,就有了理论部分,是不得不搞的,必须有的。”
王艾点头:“一个完整的新学说,必定不能只有假说或者只有规范,必须两者结合、融会贯通、上下一致、自成体系。”
“就是这样。”许青莲下意识的用手挽住了王艾的胳膊晃了晃:“你说,2000多年前的老子,是不是也在遍览群书后,在狭小的书房望着窗外春来春去、花开花落而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