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都开始沙哑了。
封七月没说话，就安静地看着他。
窦章眼眶都酸涩起来了，“七月……”他有些手足无措了，想说什么可脑子空空的，“七月……”他没照顾好她，从小到大，从过去到现在，都没能照顾好她，甚至许多苦痛都是他带给她的！“对不起……”
封七月看着他那张脸，估计没死也离死不远，“知道对不起我以后就不要再吓我了……”没见到人的时候就想着等见到了一定一定不会让他好过！可现在……都这样子了她还能如何？真如何什么，估计就得将人给弄哭了。
一个大男人哭起来多难看！
窦章俯下身子，轻轻地抱着她。
李太医赶紧撤了。
封七月抬手推了推他，“重死了！”真以为他是伤患她就让他为所欲为了？她也还是伤患呢！“起开！”
窦章赶紧起身，“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你了？你……”
“闭嘴！”还能这么多话，离死还远着呢！
窦章果真不敢再说什么了，可还是仔仔细细将她给看好半晌，见她似乎比醒来的时候还精神了些，这才安心，“七月……”
封七月挣扎着想要起身。
“你……”
“还不扶我！”
窦章嘴巴里让她躺着的话顿时咽了回去了，连忙将人小心翼翼扶了起来，那将枕头竖起垫在她的后背，“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巴不得我不舒服？”
“没有！”
封七月这才有功夫打量着他。
窦章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七月……”他没做什么惹了她吧？
“说！”封七月没废话，直接问道，“都怎么回事？”
窦章一愣。
封七月挑眉，“不能说？”
“不是。”窦章忙道，“只是怕脏了你的耳朵。”
“那你还做？！”
窦章没说话。
封七月想起了章西说的交易，沉沉地吸了口气，“你拿我去和皇帝做交易？”
“不是！”窦章瞬间激灵了，“我没有拿你去做交易！七月……”
“我问你话而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封七月见他脸色更糟糕，黑着脸打断了他的话，“还是你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我没事！”
“那你慌什么？”
“我……”窦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封七月又吸了口气，尽可能地让自己神色平静，可她刚刚也没多严词厉色！他慌张什么？“给我仔细说清楚就行了，我还能吃了你！”
要不是看在他也半死不活的，她还真的就不会轻易饶了他！
“不生气？”
“生气让我少两年命吗？”
“不许胡说！”窦章脸沉了。
“那你说。”
“好，我说。”窦章整了整思绪，才说道：“我接到表哥出事的消息赶回京城，还没能和舅舅见面便被皇帝给召进宫了，当时我还以为皇帝是真的要对章家下手，结果……”他冷笑一声，“他直接了当地说他很清楚表哥是被陷害的，也很清楚这事会和谁有关系，所以，他打算要教训教训他的那些试图将一顶绿帽子戴他头上的儿子们一个教训。”
封七月安静地听着。
窦章不愿意将细节，但该说的也还是都说了，“他将我打入天牢，便是让他的那些儿子认为他中计了，章家若是被逼到绝境，便也给了那些人可趁之机。”
“他们想拉拢章家？”封七月接了话。
窦章冷笑，“还真的不少，估计除了周琰之外，都动了。”
“交易是怎么回事？”
窦章神色有些闪躲。
“不说就算了。”
“说。”窦章忙道，都伤成这样子了还脾气这么大，可谁让他就喜欢她！脾气再大也得宠着，“我想娶你，为了防止他捣乱，便趁机要一个婚姻自主的承诺。”
“他还会管你娶谁？”以前她觉得不会，至少在得知她的身份之后不会，可现在不这么认为了。
窦章顿了顿，“几年前他便提过要给我赐婚，不过我拒绝了。”
“你还能抗旨？”
“旨意没下。”窦章继续道，“不过下了我也会抗旨。”
封七月心口像是堵住什么似得，有些难受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找死？”还是……“你认定了他不会对你怎么样？”
窦章一愣。
“看来是我傻乎乎地瞎操心了。”封七月自嘲道。
窦章忙解释，“不是你想的这样！七月，我没骗你，我……之前对皇帝的那些看法都不是在骗你，都是我的……”
“我又没说你骗我，你紧张什么？”
窦章张了嘴巴，可发现好像说什么都是错的，脑子顿时神来一笔，还是直接装惨算了，“七月，我都这样子了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说话吗？”
“我现在没在跟你好好说话？感情我说了那么多的话都是……”
“我头晕……”窦章道。
封七月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我真的头晕……”窦章直接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了，整个人都倚了过来，没让她承受多大的重量，可却是占足了便宜。
封七月真想和以前一样一脚将人给踢开。
“吓死我的。”窦章伸手抱着人，那晚上她浑身是血的一幕又一次浮现在了脑海中，哪怕知道她在海上经历过更加危险的生死考验，可却是第一次见到她那个样子，吓的他心都快要崩溃了，“以后不许再伤害自己！不许了！”
倔什么倔？
没有什么比她的性命更重要！
没有！
“对不起……”
归根到底是他没保护好她！
甚至现在也不能为她报仇出气！
封七月心里的那口闷气哪里还待的住？“我不是没事了吗？”
“以后再也不许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任由别人糟蹋了？”
窦章抬起头，眼眸杀气凛然，“我将他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