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净兰略微靠的近了些,说道:“那皎月阿姊的皮肤真的很不错了!就是有一点点干燥,气色也不太好,用了这个敷脸膏,一定会更加水嫩的!”
“哇……”夜皎月看着那罐敷脸膏简直要流下口水。
秋静玥咳了一声,客气道:“谢谢净兰了,我还真是没用过,这东西要如何处置?”
秋净兰笑了笑,说道:“我来帮皎月阿姊敷上吧!”说着便坐到秋静玥身边,用小木勺轻轻取了一点敷脸膏,均匀的涂在了秋静玥的脸上。
冰冰凉的感觉,在冬季的天气里有些冷。夜皎月见秋静玥好似惊了一下,连忙吩咐人准备火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膏体便涂满了整张脸。
秋静玥只觉得整张脸都被禁锢着,说不出的难受。好似戴了一张面具一般,连嘴都张不开似的。他艰难开口问道:“这个要多久啊?”
“一刻钟。”秋净兰收拾着瓷碗,轻声解释着。
一刻钟?!就这么挺着?秋静玥十分不解女人们为何要这么折磨自己的脸。
夜皎月看瓷碗里还剩下一点,秋净兰就要给洗掉,顿时心疼起来。“净兰,你要把它扔掉吗?”
秋净兰的手顿了顿,看了看瓷碗又看了看满脸心疼的‘长兄’。“就剩这么一点点了,涂上又涂不满全脸,剩下一会儿就干掉不能要了…”
“抹我脸上!”夜皎月跃跃欲试。
“咳咳!”秋静玥猛地咳嗽起来,表情剧烈变幻下,面上的敷面泥都裂开了口子。
秋净兰问道:“皎月阿姊你没事吧?现在脸上不能有表情的,会生皱纹的!”
反而会生皱纹?那为什么还要涂这个?秋静玥对女人的世界简直难以理解。
夜皎月闻言,立马心痛的扯住秋静玥,将他咳嗽时候弄皱弄裂的地方用手指一点点抚平,爱惜道:“你看,这都裂了!别动别动,一刻钟,一会就好了!”
秋净兰看着长兄的动作,不禁脸红起来。昨日觉得只是与长姊说话,都觉得那个王晨高是个登徒子,怎的今天长兄都上手了,自己却只觉得是一副恩爱旖旎的画面呢?难道这就是血缘的关系?
好不容易将敷脸膏又一一在脸上抚平,夜皎月看着瓷碗里头已经渐干的膏体,问道:“小妹,你能不能,把这个敷在我脸上试试?我好奇…不用多,就用剩下这些,随便涂一涂,我就是…觉得好玩,呵呵。”
秋净兰看着长兄的样子,竟突然觉得他可爱起来。看着他笑呵呵的,自己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好啊!”
她拿起瓷碗中的小木勺,将剩下的膏体取出,在要放到他脑门上的时候,竟突然起了调皮的心思。
一番涂涂抹抹之后,夜皎月开心的冲到铜镜面前,想看看自己的样子。“噗!”
铜镜里面,秋静玥的那张翩翩郎君的脸被秋净兰画成了小老虎的模样,脑门上一个大大的白色的王字,脸上还一左一右分别有三撇胡子!
山楂和山药早就看见了,此时已经憋笑憋到肚子痛,直擦眼泪。
夜皎月看着脸上被画成这样,有些哭笑不得的回头看向秋净兰。
秋净兰长这么大也没敢如此放肆过,现下见长兄回头看自己,突然想起了规矩,害怕了起来。“长兄…我错了!”
夜皎月看秋净兰突然战战兢兢蹙着眉的样子,也不认苛责她,尴尬道:“挺…挺好看的。只是,我会不会洗掉之后只有涂到的地方变白了?那不是惨了吗?”
秋净兰听到这话有些想笑,“不会的,哪有那么快见效的。”
“大郎君。”川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何事?”
“大郎君,谢郎君说有事找你。”川柏回答。
“哦。”夜皎月站起身来便几个大跨步将门拉开。
川柏和他身后的谢必安就这么瞪着双眼看着面前小花猫一样的大郎君赫然出现在面前。
“…静玥,你的脸。”秋静玥无语的回过头不敢看向门口,只能咬着牙提示。
夜皎月反应过来,哐当一声将门关上。“忘了忘了!快,水,我要洗脸!”
好不容易将脸洗了,夜皎月扯过山楂手里的巾布一边擦一边便推门而出。“你们刚才什么都没看见啊!”说完,边擦着脸走到谢必安身前:“呵呵…必安兄,闹着玩儿的…别当真,找我何事啊?”
谢必安看着她发际线上还有些白色的不明膏体,想起刚刚小花猫的样子,禁不住唇角微扬,竟下意识地抬手,将她头发上粘黏着的膏体轻轻摘了下去。
冬季的阳光均匀的洒在二人的身上,川柏简直要被刺瞎了双眼。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眼前的这一刻如此的诡异。自家大郎君本身个子属于高挑的,可那谢郎君是个更加高挑出众的身高,再加上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竟觉得…怪怪的!魏晋时期男风多起,这位谢郎君,不会是魏晋时期遗留的所谓男风吧?
夜皎月的巾布附在脸上,只觉得有人轻轻触碰自己的头发,有点痒,便抬头望去,谢必安的手已经放了下来。
“拿着这个。”谢必安展开另一只手掌,手掌上是一枚类似玉环的东西。
夜皎月下意识地伸手去拿,手指尖轻轻滑过谢必安的手掌,那一瞬,仿佛电流一般让谢必安的手不自觉的抖了抖。
夜皎月将那小东西拿在手上,仔细端详,此物看似玉环,却并非是玉,有一种木头的重量,很轻。她刚想问这是什么,便听到谢必安的声音传来。“我看你最近在准备考学,若是顺利进入殿试,皇宫大殿阳气十足,我不好跟过去,带着这个,一般难缠的小鬼妖孽都不敢靠近。”
夜皎月略微有些慌张的朝不远处的川柏看去,只见他好似什么都没听到,只是愣愣的看着他们,灵魂出窍一般,不知在想什么。
她又抬头看向谢必安,只见谢必安并未开口,声音已经传到耳边:“你以为我开口就与凡人一般,只得开口?他们都听不到的。”
夜皎月惊讶的瘪了瘪嘴,又看了看手中不明所以的宝物,小心翼翼的系在了腰间。
“最好找根红绳挂在胸前,免得丢了。”谢必安嘱咐。
夜皎月略微点了点头,无声的对他抱了抱拳,便转过头朝自己的房间走,找红绳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谢必安转过身,展开手掌。刚刚从夜皎月头发上取下来的敷脸膏已经干成一颗大米大小的小颗粒,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他抿了抿唇,将那颗小颗粒握在掌中,踱步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