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荷。”夜皎月收起了平时的顽劣,换上了淡然优雅的神情。
秋净荷虽然听说这位刚来的皎月娘子很有可能嫁给那个弱柳长兄,但绝没想到两个人居然关起门来共处一室。她只是听秋净莲在她面前一个劲儿的在她面前吹嘘这个女子如何如何貌若天仙,想来看看那传说中神人的女弟子是个什么货色的,那弱柳长兄却突然推门而出,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长兄,你怎么在这?”秋净荷向后退了半步。
秋静玥淡淡的向前迈了一步,“净荷,你我兄妹多年未见,以前只知你莽撞,却不知你这头脑也愈发不清醒了,你竟不知你身处何地?这里是长兄我的别院,我出现在自己的别院,很奇怪吗?”
秋净荷跋扈了许久,突然被人噎了一下,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跟着憋屈的不行。她忍了忍,毕竟眼前的是嫡长兄,还要卖他几分薄面的。“净荷不是这个意思,长兄,我就是来见识见识救了你的那位道长的女弟子长什么样子的,没想到,您也在那娘子的闺房里啊!”她故意将闺房二字说的声音极大,想寒掺寒掺这弱柳长兄不知礼义廉耻,顺便出口恶气。
秋静玥淡淡一笑,说道:“净荷,你一向消息灵通,竟不知她是何人?”
“我知道啊,道长的女弟子,女道士呗。”秋净荷得意的拽着手里的丝帕。
秋静玥摇了摇头,一副看无知幼童的神情看着她道:“她是巫者。净荷,你知道巫者是什么吗?”
巫者?!秋净荷只觉得后脊一阵发凉,“长兄…你养巫者!”
秋静玥翘了翘嘴角,一脸的高深莫测。“怎么?你要去外面说?如今只有你知道,只要还有第二个人知道,那便是你说的。巫者向来记仇,到时候,怕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秋净荷脸都白了,吓得后退了两三步,才哆嗦着说道:“你…你骗人!”
秋静玥看她那样,突然呵呵笑了起来。“我就是骗人的,净荷,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真是可爱。”说罢还上前捏了捏她的脸。
秋净荷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反应过来,气道:“长兄,你这样有意思吗?”
秋静玥摆出一副慈兄模样,轻声说道:“净荷,你可是我的大妹妹,按理说与我年龄相差最小,应该与我最亲。怎的,一个玩笑都开不得了?”
秋净荷往常只听母兄说这弱柳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的窝囊废,心里自然是轻视的。如今突然间见他如此滚刀肉的模样,心里自然没有准备,气的牙根儿痒痒,却不敢多说什么。
“我只是来拜访那位皎月娘子的,没想到却让长兄如此玩笑了一番。”这人不好对付,秋净荷冷着一张脸,转身欲走。
“净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夜皎月笑眯眯的脸突然就阴了下来。
秋净荷回头看到那张严肃的脸,突然觉得好像父亲,心中不由得有几分胆寒起来。
夜皎月见她没有说话,便道:“刚才你在门外口口声声说瞧不起你,如今我倒觉得,你这是瞧不起我啊。”
秋净荷咬了咬牙,小声道:“净荷不敢。”
“不敢吗?”她向门外望了望,继续道:“我看你敢的很。你身为庶女,从头至尾可有跟我这个嫡长兄行过一礼?哪怕一个微微的点头都没有。从头至尾,你对你这个嫡长兄说过的哪一句话不是夹枪带棒,毫无闺秀教养?从头至尾,你可有一点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庶女庶女的,要说多少遍才够?!秋净荷咬牙切齿,心中恨极了面前之人。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妇人,张牙舞爪的便向秋静玥扑了过来。“她一个女儿家,你凭什么这么说她!”说着便来扯夜皎月的衣裳。
夜皎月早有准备,向后退了一步的同时,抬起右脚便踹了出去。这一脚她用了九成的力道,将那妇人踹出几步远才摔到地上。
妇人一声哀嚎,倒在了石板路上。
还未等众人回过神来,夜皎月先发制人,大声喊道:“来人!何人想要伤我,想必是刺客!快将这刺客拖出去打死。”
“娘!”秋净荷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扑到那妇人身上,指着夜皎月嘶吼道:“你敢踹我娘!”
“你娘?”夜皎月心中暗笑一声,抬头向门口进来的二人望去,继续说道:“爹娘都在门口,何来踹了你娘一说?”
庶子庶女向来只能叫自己亲娘为姨娘,叫家中主母为母亲,连声爹娘都叫不得,这是不能僭越的规矩。秋枫每日黄昏都会来别院看望秋静玥,已经成了习惯,今日正好也带着秋李氏前来,恰巧就看到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