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能不能笑得正常一点,这殷勤过头的模样,不禁让她想起上回帮自己装扮的那个王婆子。话说,王婆子会不会真是妓院老鸨从良,洗心革面后才来王府做事的?那笑得叫个恐怖至极。
进了王府,在小厮的带领下,来到北冥轻的书房。
在此之前,她从没来过他的书房,因为她知道,书房这种地方,是不会随便让人进的,就像大老板的办公室,普通员工干上十年八载,都未必有资格进去一次,只有上层人员才有这个机会,但也不是想进就进,没那么随心所欲。
推开书房的门,她发现书房的面积比自己想象的要大一些,房内的摆设布置,也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华贵些。
她有些想笑,自己还真把北冥轻当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了。
一身天青色常服的男子,正站在窗边的书柜前,翻找着什么,听到动静,并未回头:“你先坐。”
楼淳音便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坐下,将手里的账簿放在桌角边,目光瞥见桌面上摊着一张微微泛黄的宣纸,上面潦草地勾勒了几条墨黑色的线条,隐约看着,像是一幅人像画,她正要站起身看个明白时,天青色的人影移了过来,广袖一挥,那纸张便被收了起来。
她抬头,好奇道:“别小气,给我瞧瞧?”
他不理她,将画纸卷起,丢进了一旁的卷缸。
她伸手要去拿:“我瞅着,你画的好像是个女子,给我看一眼,不管画的好不好,我都不会笑话你的。”
“胆又肥了?”他本是一脸淡漠,一看她伸手,眸子立刻冷了下来,连语气,也寒凉如腊月寒冰。
一股强烈的威压迎面而来,她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在警告她。
虽然她经常取笑他,挪揄他,甚至调戏他,但她分得清楚,他什么时候是真的生气,甚至时候是做做样子。
譬如现在,他眼底凝着冰霜,视线中满含警告,如果自己敢不听阻拦,强行取出画轴,他怕是真会雷霆震怒,后果无法估量。
笑嘻嘻收回手,瘪瘪嘴:“小气鬼。”
同一时间,他眼底冰寒消散,走到桌边,亲自倒了杯热茶,递给她:“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其实她一点都不冷,不过这是他的一番好意,她不想拒绝,接过来,轻抿一口,满口清香。
茶是好茶,因着泡茶的人,这茶的味道,又有了几分清甜。
“账我已经对好了,这些是王府的日常开销,这些是下人们的月俸,这些……”她将账簿摊开,一一解释起来。
北冥轻却有些心不在焉,视线一直没往账簿上看,忽而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猜出,他问的是聚贤庄的事情怎么样了,“不算严重,我已经找到一些线索,这事马上就能告一段落。”说完,又指着账目,汇报工作:“对比上个月,这个月的开销略有增多,这是正常的,因为天气渐暖,府中要重新采购一些物品……”
他看着她,不知怎的,有了几分不耐,几分愠恼。
他不喜欢凡事都依赖他人的女子,但这个丫头,是不是有些独立得过分了。
她当真是来给自己送账簿的,连一句恳求的话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