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淳音摇摇头,苦笑道:“没那么严重,能瞒就尽量瞒着,什么死不死的,我们楼家还没走到绝路呢。”
锦葵认真点头:“奴婢相信小姐。”
看着锦葵那依赖信任的眼神,她心底却是一阵黯然。
话说得轻松,可真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楼家现在没有走到绝路上,也是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手一挥,将桌上正在练习的字帖草草收起,取下衣架上的斗篷:“我去一趟京都府,你待在这里,我娘若是来找我,就想法子编几个借口搪塞她。”
这不是叫她撒谎吗?锦葵可从来没做过撒谎的事情,她为人老实,在楼淳音身边伺候的这些年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谎话,说谎对她来说,可以算得上是世上最困难的事情。
见她脸上似有为难,楼淳音安抚道:“这不是欺骗,这是善意的隐瞒,总之是件好事,你别有心理负担。”
这么一说,锦葵果然心里好受多了:“小姐,让柱子跟您一起去吧。”说完,就要去喊名叫柱子的小厮。
楼淳音将她拦住:“你忘了我跟你说的话吗?这事不宜声张,咱们府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见她态度坚决,锦葵只好道:“小姐,那您小心点,快去快回。”
点点头,楼淳音裹紧斗篷,又拿了几颗银锭子揣进怀里,趁着四下无人,从邸宅的侧门离开了。
到了京都府,果然遭到刁难,不让她去探监,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银子,硕大无比的银锭摆在那,狱卒这才肯松口放她进去。
冰冷的牢房又黑又潮,一阵阵阴风袭上身体,即便裹着斗篷,依旧冷得直打哆嗦。
楼远倒也罢了,楼老爷上了年纪,加上本来就有老寒腿的毛病,在这种地方被关上几天,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楼淳音听着空旷牢狱中发出的脚步声,心情越发沉重了。
到了关押二人的地方,楼淳音一眼就看到来回在狭窄牢房中踱步的楼远。
“大哥。”
楼远猛地转身,看到她,先是一喜,随后又转为满面忧愁,“小妹,你怎么来了?”
楼淳音目光急切地在另一侧牢房搜寻:“爹呢?”
楼远咬着牙,一拳打在牢房的栏杆上:“被带走审讯了!”一边说,一边强忍眼底泪水。
楼淳音闻言大惊,楼老爷那身子骨,怎能经得起拷问:“那大哥你……”后面的话没有再问,牢房里光线虽然昏暗,却还是一眼就看到楼远裸露在外的手腕上,那一圈狰狞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