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听闻女儿回来，连屋子都没有出。
早在丈夫死的那天，她的心也跟着死了，女儿不争气不识好赖，硬生生把子川推出去，自己一个人在外头累死累活，她又气又心里难受。
可谓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此刻已经临近七点，苏母没有做饭也没有出去迎女儿，整个家里没有灯火漆黑一片。
苏柠手里大包小包拎着一大堆，推开院子的大门，却发现家里房屋漆黑一片，像是很久没有人居住了一样。
望着熟悉的院子，不远处是爸爸搭建的绿棚子，圆桌和木椅子都还在，但地下的绿植早已枯萎，想到已经逝世的父亲，苏柠眼泪掉下来。
如果自己当初不离家出走、父亲或许不会走这么早吧，是她对不起爸妈……
苏柠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望着熟悉的院落默默流泪。
苏母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幕，眼泪不由得跟着掉落，叹了口气，下地朝厨房走去。
天这么冷，别再冻出个什么好歹。
——
不知过了多久，
苏柠突闻到了熟悉的鸡蛋面清香，眼角挂着泪珠回头看去。
只见身后房屋的灯亮了，透过木窗户隐约可以看见母亲的身影。
“杵那儿做什么，进来吧。”苏母的声音淡淡。
“哎。”苏柠赶忙擦了擦眼泪，拎着东西走进家。
饭桌上，
苏母面容没什么表情，在一旁织毛衣，苏柠红肿着眼睛在吃面。
除了苏柠的咀嚼声，在没有任何声音，气氛有些安静。
“子川结婚了。”这是苏母的第一句话。
苏柠微愣，脑海里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印象，仔细想了想才想起来那件黑色大衣和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
知道父母喜欢他，苏柠抿唇不知道说些什么，半晌才淡淡应了一声“哦。”
苏母将手里的毛衣打了个结，整理了一番，整齐叠好放在一旁。
“他娶的人是苏秋。”
苏柠一愣，有点惊讶，“堂姐？怎么会是她。”
苏母抬眸看了眼女儿，看着她额头的火气痘和眼底的黑青，又想到那天见到的苏秋，叹气摇了摇头，如今这俩姐妹的生活都不能比。
“小秋比你聪明，她知道子川的好，尽管子川不喜欢他，但人家孩子懂事，这两年没少照顾他父母，所以子川最后会娶了她。”
苏柠敛眸扒拉着汤面，没有在说话。
或许是真的有缘无分吧，她对他的第一印象只是流氓二字，后期又遇到了孟宇，所以宋子川于她终究是个过客。
苏母看她这样，微不可听的叹了口气，将毛衣塞到一旁的布袋里。
“这毛衣织小了，你留着穿吧，吃了早点休息。”
说罢，起身回了卧室。
苏柠身体一僵，眼眶猛然一涩，泪珠措不及防滴入碗里，她胡乱擦了擦眼泪，大口大口的吃着碗里的面条。
织了一辈子的毛衣母亲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尺寸。
边吃眼泪边往下掉，苏柠埋头将一大碗面吃干净。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年吃母亲做的饭都成了奢望。
*
次日，苏柠不到五点就起床。
她要赶五点四十的早班车，十点得准时去公司报道，不然又要被扣奖金。
简单洗漱了一下，苏柠帮母亲把早饭做好，从包里掏出八千块钱放在母亲的外衣口袋里，原本是想凑个整，但前天房东来收教房租，如今就剩这些了。
安排好一切，赶时间的苏柠拎着包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