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为昨天言语上冲撞了庞千,完全不至于撤股,一定是后来乐舒跟他说了什么,乐舒,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击到我吗?愚蠢,原家财大势大,还能买不下庞煜的股份?这般更好,因为这些股份迟早都会落到她手里,气的是庞煜居然会看上那个虚伪的女人,哪怕他只是玩玩,还是觉得愤懑。
因为他们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生活了,以往交好的那些太太小姐们,竟没一个肯见她,好似她身上带有病毒,沾上就会万劫不复,婚期将至,到时不会没人参加吧?
啧,想啥呢,公公婆婆再不喜欢她,原凯是家中独子,二老哪能看着原凯沦为笑柄?
“就在里面,记住,下不为例,简直是胡闹,把警察局当什么了?”
乐舒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这跟她有半毛钱关系?是她让庞煜去违法乱纪的吗?但也没去反驳,因为她现在和庞煜的关系的确不清不楚,抬手行了个军礼:“我保证不再有下次!”连副局都出面了,庞煜的脸究竟有多大?
男人收起愠怒,改为意味深长,盯着乐舒看了会,骤然发笑:“行了,就当是卖你个面子,这次不跟他计较。”哎,若不是前面顾何夕找他谈过,今天非出大事不可,庞煜摆明是一而再再而三蓄谋扰乱法纪,年轻人啊,为了追逐爱情,名声都不顾了,若这事真能成,他还是支持的。
最好局里每一名同志都能有个好归宿。
但绝不能用这种胡来方式。
带着一肚子邪火推开门,先把水杯重重放桌上,再边打量对面男人边落座,副局都出面了,他还是这幅泰然处之的狂妄态度,被气得都笑了:“一回生二回熟是吧?真把这里当你家后院了?”
庞煜坐姿那是相当优雅,即便戴着一副手镯,也没半点罪犯的衰境,十指交叉腹部,身子后靠,左腿压右腿,小小木椅,愣被他坐出了顶级宝座的意味。
也不怪乐舒觉得他俩至今都没恋爱成分,庞煜追人有一套,可每次面对面相处时,不其然就会是这幅谈判架势,肃然谨慎,不苟言笑:“不敢!”嘴里说着不敢,脸上可没丁点畏惧。
乐舒就不喜他这种藐视律法的嘴脸,法律两个字,在她心中,就是唯一的信仰,黑下脸端起杯子润润口,顺便泄泄火,也懒得记录了,严肃问道:“这次又是为什么进来的?”
“碰瓷!”意简言骇,想了想,又补充了句:“警车!”
某女惊呆,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种招数都他都想得到?
真是吃饱了撑的,不过想到他做这些全是为了见她,又感觉很无力,相识以来,她真看不出他有何恶意,即便心怀不轨,也犯不着让弘越堂堂董事长亲自出马,牺牲太大了,摇摇头,笑不达眼底:“我说,你这三天两头就犯个事儿往局子里钻,每次非我审讯不张口。”
庞煜抬眼,瞬也不瞬等待下文。
“庞先生!”欲言又止,唇角不断上扬,七分试探三分嘲弄:“你不会是真看上我了吧?”
副局已发话,那今天就把事统统说开,她也不想再在这里看到他,期间眸光没离开男人脸庞半分,作为一名擅长审案的刑警,不说微表情多么拿手,最起码的技巧还是有的,看他非但没紧张,反而眼底显现出欣喜,不动声色地拿过水杯,准备润润喉咙开始长篇大论。
哪知在女孩儿堪称X光扫描仪的注视下,庞煜忍住胸腔激烈动荡,一本正经,字正腔圆:“你总算明白过来了,那好!明天咱们民政局见!”正视了他的感情,还观察他的反应,呵,多亏夏文娟的提醒,就不信拿了结婚证,她还要怀疑。
“噗!”乐舒迅速捂住嘴弯腰狂咳:“咳咳咳咳!”第一次切身感受水从鼻孔里喷出来竟真比死还难受,尼玛,这家伙是外太空来的吧?方才一通观察,确定不是戏弄尔尔,但咱思维能不火速跳跃么?交往呢?确定恋爱关系呢?订婚呢?怎么一来就要领证了?
“好点了没?”不知何时,庞煜已经站到了女孩儿身后,宽阔大掌安抚性在其后背轻轻拍打,俊颜上再无方才淡定,黑曜瞳孔充斥着浓浓担忧和责备:“你这警察怎么当的?连自己情绪都掌控不好,碰到突发事件还不得自乱方寸?”
“咳咳……”乐舒翻白眼,这一点,她的确没他修为高深,估计末日来临,庞煜也会跟没事人一样坐那里安心思考对策,直起身歪头怒瞪,想骂,却又找不到措词。
庞煜呼吸不由一紧,明眸带泪,这么斜眼一瞪,似委屈,似愤慨,又似撒娇,可谓回眸一瞪百媚生,以免失态,笔挺站直,挂上笑:“我庞煜向来说一不二,但这里……”环顾四周,浓眉收拢:“不太适合求婚,但为表诚意,明天十点我来接你,记得带上户口本。”
撂下话,潇洒转身。
乐舒哑口无言,呆坐原地,什么什么?他来真的啊?不对不对,就算这里不适合求婚,也不该先领证吧?想阻止,人已经没了,小手按向噗通个没完的心口,他他他……他是说明天十点来接她去民政局吧?不是耍她玩,谁没事拿结婚证耍着玩?再大仇恨,也不至于。
我的妈呀,越想越无法平复,拿起杯子将最后几口尽数灌入,发现还是没法冷静,庞煜要和她领结婚证了,不是幻听,怎么办?
即便再无知,也晓得程序不对,庞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掌控欲强,行,但也要走对步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