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后面的罗庆握拳尴尬的咳了几声,“其实也并非真的打不过,只是那王员外,跟冀州太守是连襟,我们若是强行闯入,不是给大人找麻烦吗?”
崔子焱似乎也有些为难,“本官倒不是畏惧他的身份,只不过若是惊动了冀州府,调个传令下来,事情恐怕就得拖很久。”
“尸首呢?”沈青禾问道。
“那小妾的尸首,已被王员外派人送回她家中,还附赠了一百两银子,就是给她置办后事。”范进解释。
青禾挑眉,“一百两银子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可是不少,那么被告人就可能有种两种目地,要么就是觉得钱少,想要更多的银子,要么就是铁了心要讨公道,大人觉得他是哪一种?”
崔子焱拧眉思索,“本官觉得你说两种都不是,死者娇娘,在本地是个很有名的青楼女子,她是自小就被卖入青楼,跟家中无亲情可言,而他的家人将诉状递到本府,也未提追赔偿,只说要王家偿命,将罪犯缉拿归案,而且……”
范进接着道:“而且他们写的状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写出来的,文笔书法皆了得,连我都写不出来,你说这正常吗?”
青禾听认真,说到办案,她其实是个外行,抓人可以,但这寻找真相……
崔子焱明白她的顾虑,“本官会派人查案,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进入王家勘察现场,并询问目击者。”
范进啪一声合上扇子,“对!明日若是可以的话,我们要进入王府,并且,要让他们乖乖配合查案。”
两人说完,全都目光灼灼的盯着沈青禾瞧。
沈青禾将剑插下剑鞘,淡淡的道:“明日一早,我带着人前去提人,顺便勘察现场,大人尽可放心,基本的礼貌我还是知道的,在案子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不会随随便便动手打人。”
“呵呵!那就好。”崔子焱抹掉额上的汗,干笑两声。
宝根终于把账目算清了,桃杏把银子捧出来,全都是一钱二钱的碎银子。
宝根说道:“咱这儿大的存项,我都拿到宝通钱庄存了起来,等到年底,青禾还说要盘别的买卖,况且放在店里也不安全。”
范进笑着道:“看来你们是真的赚到大钱了。”
青禾白他一眼,“我们能赚到银子,那是我们的本事,有本事你也可以下海经商。”
“哼!爷的手是拿笔墨的,怎能沾染那些俗物,有辱斯文。”范进是捧着四书五经长大的,脑子里都是之乎者也。
别看他此时还坐在这里谈笑风声,其实打心里,他还是瞧不上从商者。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沾满铜臭味的商人,如何能跟读书人相比。
相比他的清高,崔子焱倒是比他好很多。
“师爷的话有些不妥,金银怎么能是俗物,人吃五谷杂粮,也是要吃喝拉撒睡,若是没有银子接济,何谈舞文弄墨。”
青禾被他们说的脑壳疼,催着宝根赶紧把银子给他们分了,好关店门回去休息。
宝根搁心里讪笑,读书人啊!有时就是这么的讨厌。
银子分下去,就连崔子焱都笑的眯了眼。
范进直接揣了银子,说要去喝酒,便起身走了。
崔子焱歉意的道:“师爷有几个朋友也在此地,苦读诗书,准备今年的秋试,平时囊中羞涩,师爷不好去跟他们走动,今日有了银子,自然是要去找他们喝酒。”
“那是他的事,他高兴便好。”青禾估摸着,范进今日得的几钱银子,一夜就得造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