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日又一日,国公府里就没停歇过,总有这样那样的惊喜等着李四月和周丰翼,而周丰翼如水的银子花出去,几乎快要搬空他大半个国公府了。
周丰翼无法,只得登门见了顾应平。那人吃着肉喝着酒煞是风流的模样盯着周丰翼怒气冲冲地进来,他笑:“国公爷,上头坐啊。”
“坐我看就不必了。”周丰翼冷哼,“顾应平我劝你今天之内离开南楚,不然明天我便向我们皇上上书,说住在我家隔壁的是吴越大名鼎鼎的永都侯,只是这几日行踪奇怪,恐是来探查我南楚消息,意欲挑起两国战事。”
江都大会才结束,国家内部怎么斗是人家的事了,但国与国之间总不会挑这样敏感的时候,周丰翼这话可谓是诛心之言。
然,顾应平却哼声冷笑起,他一扬袍道:“好啊,我正好顺势归顺了你们南楚,想来你们皇上不会拒绝我这个人才吧。”
“你......”周丰翼双手一紧,“你说的什么胡说,怎么,永都侯府的家不要了;你在吴越的功名全都不要了,却要做个叛国之徒。”
顾应平坐直身子,将手中一壶酒扔给周丰翼,神色凝重道:“周丰翼,为了她我已背叛过我当年的主子,不在意再背叛一回,你敢做,我就敢做。”
“......”抱着那壶子酒周丰翼却一时说不出话来了,顾应平这是想破斧沉舟不管不顾了不成,可是回想当年他为李四月做的事,他咬牙,最终只得软了态度,“应平,说到底你气的只是我,恨的也是我,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好,不要折磨她。”
“现在在折磨她的,是你。”顾应平这一回却是抵死不软口。
“可是她愿意留在我身边。”周丰翼声音提高了两度,“你有气就冲我撒,不要逼她了,你不知道这几日她过得一点也不开心。”
顾应平看向他,周丰翼只字不提自己过得如何,却是在意李四月的境况。他开口闭口的每一个字都是在为李四月着想,顾应平想他真的是遇到了此生劲敌。于情爱一方面,无论什么样的情敌都不可怕,可怕就是周丰翼这种,跟他有着同样感觉,同样愿意为那个女人深情付出的人。
看在这一点上,顾应平也只好软了态度,他道:“我要见她,单独。”
他特别将单独二字挑出来单独说,单独划重点。周丰翼一副为难的样子,他仰头就着那壶酒喝了起来,顾应平也没有催他,只这么静静等着他表态。
可他喝完了酒,却说:“我,我找十几个美女送给你吧,还有,以后你若有什么吩咐我一定赴汤蹈火,绝不推辞,哪怕是要我的命。”
顾应平盯着他,哼声:“你侮辱谁呢?不想谈就滚。”
顾应平少见得发怒,不,其实这段时间他发怒挺频繁。周丰翼也习以为常了。是啊,美女?他顾应平什么人物会得不到美女;至于那替他卖命的,做为吴越永都侯他身后有的是这样的人,不缺周丰翼一个。
“你想跟她说什么?”他又问。
顾应平笑了,这一回倒不是冷笑,他起身走到周丰翼面前,道:“周丰翼,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四月。你当年对我用尽心计,但对她却并没逼迫半分这也是她今天不肯离开你原因所在。所以,难道你以为我会逼迫她?”
“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再多见一回,她的态度......”
“我不在意她的态度。”顾应平道,“我若在意早就离开了,周丰翼,你记清楚了,这是你欠我的。现在是我好言好语与你商量,可你若执意不肯,就别怪我接下来大闹你国公府了,反正有些话我是一定再问她一次,你肯也得肯,不肯也得肯。”
顾应平这难得的强硬态度让周丰翼确实一时有些难以招架,他又开始后悔来找顾应平了,如今被他拿着当年的软处威胁自己,自己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着实为难得很。
“你让我想想。”要亲口让他答应李四月去单独见顾应平,这是一个多难迈的坎,周丰翼回去估计得把头发抓光完。
顾应平自然也晓得这一点,他对着周丰翼离去的背影道:“三日之后,城外的北山凉亭,我在那儿等她。她若不来,我就去你们国公府。”
周丰翼步子顿了一下,没回他话,急忙忙回府里去了。
顾应平紧握着的手也渐渐松开了,说实话他也很紧张,这样跟周丰翼谈条件,他会答应的机率实在太小。因为顾应平已知道周丰翼对李四月的情谊,周丰翼一直强调是他先遇到李四月,先与她有了婚约,而顾应平才是多余的,所以也许在周丰翼心里,当年的一切并非是对不起顾应平。
但是周丰翼今天的态度还是软和了这么多,如此又可见,周丰翼内心深处还是藏着对他的歉意的,有歉意就说明他在乎,他在乎就说明他对他们二人这些年的情义也并非做假。
想到此处,顾应平叹息了一声,为什么偏偏他喜欢的也是李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