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老人对着他们小祖宗,那是再冰冷的寒霜也给融化成水了的。
相对于碧荷眉宇间的惊异神色,一旁大一的神色,看上去却是要凝重上许多。
大一提着手中的长剑,微微垂着头,余光暗自瞥向楚曦身边的老人,他眉宇之间充斥的,是无边的凝重和担忧。
他与一直待在宫内的碧荷不同,虽然他与碧荷一般无二,都是要贴身侍奉在小祖宗身边的。
但是他终究是比碧荷要好上许多,因为他是侍卫,与他人轮值,平素里还是能够出宫的,与碧荷相较那是自由上许多许多。
这有了出宫的机会,关于宫外的一些消息也自然是要灵通上很多。
他在不久前曾见过这名老人,而且这老人给他的映象那是十分的深刻,只因为,那一面是在大街的布告栏上。
他在百姓之中作为众多围观者的一员,看着那布告栏上张贴的通缉海捕令。
那海捕令上的人像,与眼前的这白发老人可以说是一般无二!
他记得那海捕令上写的是,这老人犯了谋杀之罪,在手刃兄长之后畏罪潜逃。
且其仅在短短一夜之间便消失无踪,官府众人愣是无法查询到他的踪迹。
不仅如此,更加令人觉得奇怪的是,那张海捕令只短短张贴了三日不到便被撤下,而在那之后也未说这人到底有没有抓到。
一切便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在无任何的音讯消息。
那时,对于这犯人一夜间便更人间蒸发一般的事情,大一也是感到颇为奇怪的。
大一将自己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那倚在老人身边的锦衣孩童身上,星目沉沉,似有暗流在其中不断地翻涌一般。
当时埋在他心中的奇怪惑然,想来此时便是能够解除了。
老人能够在一夜间消失无踪与那海捕令仅仅张贴三日便被撤下,这两件事想来都是他们小祖宗给做的手脚。
不过,让大一感到疑惑的是,小祖宗为何要救这犯了谋杀之罪的老人?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做糖葫芦都好手艺么?
就算是小祖宗为了能吃到好吃的冰糖葫芦,暗中救下了这位老人,可是她又是从何得知这老人会做冰糖葫芦的呢?
他可是记得清楚,那海捕令上说,这老人仅是一个卖油翁。
但是,即便是他心中又再多的惑然,他也是不会去主动询问的,因为他从来都知道自己的位置是什么。
他知道在这这位置里,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能够触碰,什么触之即死。
成为小祖宗贴身侍卫的第一天,他要做到的就不仅仅是保护她安然无虞那么简单。
而且于此同时,跟在这小祖宗身边,最需要做到的一点,便是要守住自己的嘴。
老人虽然仍旧是冷若冰霜,使其他的布衣孩童不敢轻易靠近,但是在他望向身旁锦衣孩童的神色,却是不住地柔软。
这一点,不论是碧荷还是大一,瞧得都是极为清楚的,所以他们对老人的态度并未有过多地敌视防备。
而是一种放任守护的态度,放任他与小祖宗之间的动作言语。
但是对小祖宗仍旧是需要暗暗关注,确保老人如若稍有异动,他们能够在短时间内便可以确保小祖宗安全无虞。
楚曦看着周遭林四他们吃得满足的笑脸,朱唇扬起的弧度那是更加大了许多。
但是,当她的视线落在院中一角处,落在那道形单影只的单薄身影时,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