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想起自己身份,立马收住脸上狂喜。
“这...我倒是无所谓,婉儿能做了你的女儿,真是她天大的福分...只是表嫂...”
秦姝捂住胸口,“是我没用,没能给婉儿一份好的出身...”
周玉文连忙搂住。
“怎么会是你的错...如今不是有我吗?就这么定了,族谱的事,还轮不到徐氏做主。”
周玉文笃定的答复道。
林婉如刚走,两人便要说些体己话,周玉文忽的瞥见身边一婢子。
垂首站在灯下,上身穿着松花色草纹交领织绫上衣,系了个桃红细褶罗裙,银盘脸,柳叶眉,杏腮粉面,素手纤纤。
“你叫什么?”周玉文问道。
秦姝顺着周玉文的眼光看过去,是折扇。
“回老爷,奴婢折扇。”折扇低头颔首。
“哦?忽听传宣须急奏,轻轻褪入香罗袖...可是此诗描绘的这个折扇?”
周玉文饶有兴致的问道,这是前朝大家之作,他倒也没想这丫鬟能回答的上来。
“正是...一握清风,暂喜怀中透。”周玉文正当偏首,却听折扇回答。
“奴婢名字确实是诗中所描绘的折扇。”
周玉文一愣,这丫鬟倒是有意思。
“你的名取得很好,你也很好。”他向来欣赏有才的女子。
折扇再次抬头,见到秦姝阴冷的眼神,心中一瘆。
“是姨娘取得好,奴婢粗笨,全靠姨娘指点。”
“还是个护主的奴才,只是你的伤...”周玉文更加称赞折扇。
折扇白皙的脸上只额角破了个口子,血珠子淌到颧骨处,看着十分可怖。
不待秦姝开口解释,折扇便说了,“是,是奴婢不小心磕着了,正要去包扎一下呢。”
“看你这妮子毛手毛脚的,也不知疼惜自己,不知道还以为我这儿没规矩呢。”
秦姝听了折扇的话,面上的表情好了些,只是心里还介怀着周玉文对折扇的欣赏之情,便不阴不阳的挤兑了两句。
周玉文轻微皱了下眉,只是背对着秦姝,没有被她看到。
秦姝拧了眉头,“我柜子里有一副上好的药,涂了对你额上这伤兴许有帮助。”
一个买来的丫鬟,纵使留了疤,又有什么打紧的。
折扇福礼,袖子下的手紧握住,应声领赏下去了。
周玉文得了次子好消息,又在澜芷院秦姨娘处歇了一宿,第二日早上精神爽朗,就去了府衙办公。
一路从府衙大门走到房间,却发现总是有人看向自己窃窃私语,神情间仿佛是看热闹、讥笑的意思。
不仅是几个主事、吏目,就连平日里不太交流的谢正峰,也是忍不住的上下打量周玉文。
周玉文心下不解,“谢兄,为何如此看我?”
谢正峰一正颜,又隐忍着笑意。
“今日我家夫人差了人,去巷子口的菜农处买些新鲜菜。“
”不想听了人说道了什么知府的女儿,刺史的儿子。风花雪月呀,情诗什么的,我家仆人臊的很,慌忙跑了。”
说罢便转身走了。
恰巧吴刺史今日又告了病假,周玉文是一个人留在屋子里又羞又气,一处理完公务便直奔家而去。
进了博约院的门,就看到徐氏在几个姨娘的伺候下用膳,周幼仪也在一旁。
周父铁青着脸色,进了门,一众人等起身相迎。
“宝儿,跟为父过来。”
徐氏见了丈夫铁青脸色,有些不愿意让女儿过去,幼仪倒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拍了下徐氏的手,便同周父起身到了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