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渐渐缓过神来,“宝儿...”
“是我,娘亲,您还有我,还有大哥、二哥,我们都会一直在您身边的。”
周幼仪握住徐氏的手,正如徐氏无数次紧握住她的手一般,用自己纤弱的手,紧紧的攮住徐氏。
徐嬷嬷见状欣喜,唤了人摆了饭。徐氏吃的不多,只是精气神看着好些了。
幼仪叫人撤了饭,便撒娇道,“娘,我今晚和您睡可好?”她实在不敢放心让徐氏一个人待着。
徐氏点了点头,她明白周幼仪的心思,“娘的宝儿长大了...”
周幼仪鼻尖酸楚,靠着徐氏,心中暗暗发愿,秦姝、林婉如,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还之!
——————
吴州,码头。
“查点清楚了?”宁二爷问道。
“点清楚了。”无锋奉上手中单子,吞了吞口水,“二爷,您知道有多大数目吗?”
宁二爷见下属这模样,难得笑道,“没出息的样,还能小到哪里去,毕竟是江南首富。”
宁二爷沉吟,“报上来我听听。”
“查了两天,货船中,共有黄金三万两,金元宝一千锭,银元宝五千锭,银锭子五百个,各类瓷器、珠宝百余件。
其中最难得的是一幅前晋画圣张大家的春宴夜游图,张大家的真迹已经有数百年未曾现世了。”
无锋捧着单子,“这还只是一部分,另有一匣子装的是部分地契,大楚十三州内皆有,以湖州、吴州、京州最多,共计一百零八处。”
念完后无锋暗暗咋舌,这就是江南首富数十代人的积累吗,只怕是十代人,二十代人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泼天富贵!
“虽是靠盐税发家,但王家,确实是一把做生意的好手。”宁二爷沉思。
若非步步经营,王家货船怎会让他在运河中抓个正着。
况且王家此番行事,也是嗅到风声,有意转移财产回京中,便只派了个普通的管事,带着货船走了。
那林管事他早叫无锋等人逼问了,连他自己都不知晓,这内里为何物,都是一个个木箱子就搬上船了。
只是王家没想到,正德帝派出的巡盐御史,早在一月之前,就已经到了吴州探明情况,而并非今日江南各地官员接到的,他今日才从京中动身的驿报。
宁二爷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人算不如天算,这场江南盐务案,该收尾了!
忽而又想到一事,宁二爷微微一笑,不管怎样,他这样也算是有贵人襄助。
宁二爷回忆起,那晚在仙瑞楼,有人塞给自己的纸条子。
“运河,货船,鸬鹚传信。”落款是,徐宝林。
徐宝林,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但联想到同样的姓氏,他大概也能猜出送信者为何人。
宁二爷向来清泠的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他未曾想到,这样一个尚未出阁的大家闺秀,竟成了自己此番来芜地最大的贵人,还是两次襄助。
这个情,他承下了,只是不知,该如何回报...
宁二爷正思绪着,外边有一人报了信进来,说是早日里,一位姓徐的老板递到宁国公府别苑的信到了。
宁二爷心下一动,又有何事了?无锋接过门房报上的信,递给宁二爷。
半晌,宁二爷阖信抚掌,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