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不易在南原呆得太久,乍一看到东越的东西,倍感亲切,哪有不喜欢的呢。
“让你在这里住几日如何?”
尉迟不易愣了一下,“不好吧,毕竟是公主的宫殿,我……”为什么要让她住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这里虽然好,可她更喜欢和他在一起啊。
“没关系,住吧,”蓝霁华说,“便是舞阳公主知道,也不会说什么的。”
如果前一句还是商量的语气,后一句的语气就毋庸置疑了,尉迟不易听得出来,蓝霁华希望她住在这里。
他想让她住,她也不问缘由,那便住吧。
“好,我住,”她扬着脸撒娇,“陛下要天天来看我哦。”
“会的”,他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带她往里边走,介绍其他的屋子给她听。
蓝霁华在平乐殿陪尉迟不易吃了午饭就走了,尉迟不易在这座倍感亲切的宫殿里睡了一个绵长的午觉,睡得很沉,醒来的时侯,已经是黄昏,大约是睡得太久了,她有些恹恹的,抱着膝坐在廊椅上,望着远处发呆。
与此同时,蓝霁华也站在正殿的廊上,望着远处发呆。
康岩龙悄悄走过来,“陛下,该用膳了。”
他唔了一声,却不挪动步子,看着天光一寸寸暗下来,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又过了一会,意兴阑珊的转身朝殿里走去。
暮色一旦沉下来,便如墨汁层层浸染,大地陷进了一片黑暗之中。
夜半,月光冷清。
蓝霁华和衣躺在床上,静静的睁着眼睛,想着平乐殿里的尉迟不易,应该睡得很安稳。
黑暗中能听见漏中沙子流动和他的心跳声,还有……屋檐上,谁的脚轻轻落在瓦上……那么静,静得那些声音在他耳边慢慢放大。
来了,倒底还是来了。
他慢慢的坐起来,尖刀刚好挑开窗子,在寒月下发出冷冽的辉芒。
蓝霁华抬起胳膊,袖袍翻飞,桌上的灯盏亮了,从窗子外跳进来的人刹时顿住了身形。
那人一身黑色夜行衣,脸上戴着面罩,面罩上挖了两个洞,露出藏在后头的眼睛。
在他身后,陆续又进来几个人,他们都没想到蓝霁华是醒着的,并且一身劲装,手握弯刀,似乎早就在等着他们了。
一时间,双方都没动,沉默着,打量着,探究着。
蓝霁华首先打破沉默,他的声音里带了笑,“来了就好。”
“陛下既然知道,”为首的那人把刀横在胸前,“不如束手就擒,免得吃苦。”
“朕若束手就擒,岂不是贪生怕死?”
“陛下是聪明人,大势已去,何必做无畏的纠缠?”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厮杀的声音,窗外火光点点,似乎来了很多人。
蓝霁华望着窗外,眸光闪动,为首那人略有些得意,“陛下看到了吧。”
蓝霁华慢慢笑起来,“朕看到了。”
为首那人看到蓝霁华的表情,愣了一下,给了同伴一个眼色,那同伴走到窗边探头往外看,很快回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黑色布罩下看不出表情,但为首那人的眸光明显变得锐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