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帆担心的看了月桂一眼,朝乔太医伸出手,乔太医,您诊脉吧。
乔太医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白千帆的手腕上,她第一次给皇后诊脉,显得很慎重,耗时也比平时久,蹙着秀气的眉,探了一会子方才把手收回来,脉象无异,娘娘凤体安康。
白千帆笑道:不过是例行请脉罢了,无需紧张。
乔太医还是美人的时侯,见过皇后,知道她是极容易相处的人,在她面前确实不需要紧张,不过是头一次,多少有些拘谨。
她行礼告退出来,刚走下台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乔太医,请留步。
乔太医回头一看,神情仍是恭谨,桂姑姑。
月桂叫住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踌躇了一下才问,魏医正就这么走了,没有留下什么话么?
乔太医想了想,师傅说给娘娘请脉务必要小心仔细,来不得半点马虎。
还有呢?
师傅还说,娘娘最是好相处的,但宫规森严,不得坏了君臣的规矩。
月桂哦了一声,垂下眼帘,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走了,居然连一句话都没留给她。是她把他伤得太狠了么
她转身要走,乔太医却卟哧一笑,桂姑姑,留步。
月桂顿住脚步,听她说:桂姑姑,方才娘娘在,有些话我不方便同你说,你若不找我,我也是要找姑姑你的。
你找我?
正是,乔太医有些唏嘘的模样,桂姑姑和我师傅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原想着能叫你一声师娘,没成想,师傅请旨去了南原,说是要搞清楚南原的人口为何逐年下降?师傅这两年一直在琢磨这事,偶尔也跟我提过,但是未成行,我知道他是舍不得姑姑你。我便劝师傅,何不带着桂姑姑一起去?他嘴上不说,但心里定是这么想的。
只是师傅的脾气,桂姑姑比我清楚,他是个清傲的人,在姑姑面前碰了多少次钉子,但凡回去板着脸,我便知道定是姑姑给他气受了。桂姑姑,我不是偏坦我师傅,这么多年,为了你,他拒绝了多少人的提亲,有时侯我想来跟你挑明,师傅不让,说他从前伤了你的心,如今你不过象他那么对你对他罢了,况且你是姑娘,面子薄,他能理解。可是前些日子,他从娘娘这里回去,垮着脸,一句话都不说,我便知道,姑姑又给师傅气受了,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他这么干脆,请了旨就走了,我不知道那日姑姑对师傅说了什么,但肯定是伤了他的心了。
月桂默默的听着,心里跟针扎似的难受。
师傅临走前,给姑姑留了话。
月桂嘴唇哆嗦着,他说什么?
师傅说,他从未见过象桂姑姑这样傲气的女子,但是他喜欢。还说,一去经年,望您保重。
月桂眼眶蓦地一红,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他走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月桂望着轻轻飘荡的落叶,心也似这落叶,在半空荡着,无处安放,离开的男人带走了她的魂。
他傲气,她却比他更傲气,可是又怎么样,明明爱他,爱了十几年,不过为了一口气,却断送了自己的幸福。
第二天早上,当月桂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侯,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她把垂着的辫子挽成了发髻,这是自梳,表示不再嫁人!
他说一去经年,那么她便终身不嫁!
就这么傲气的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