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爷抱着大红的柱子不撒手,不去,我说了哪里也不去。他就呆在这里,哪怕心被熬成灰,也得在这里守着,她在里边受那样大的罪,他去下棋,象话吗?
太子无奈,重新坐下来,叹着气说,行,不去,你也坐下吧,这样抱着柱子好看么。
楚王爷在外头无比煎熬的时侯,白千帆的日子也不好过。她以为忍一忍总能过去,可没想到时间这样漫长,她吃的那些饭菜早消耗完了,整个人象要虚脱了似的,感觉这个坎委实过不去了。
屋里到处都点着烛,她浑浑沌沌的看着,瞧着象做法事似的,这情景让她害怕起来,不由得喊起墨容澉来,王爷——王爷——
墨容澉的心思全在她的叫声上,听到她叫自己,立刻就要进去,被郝平贯和魏仲清拖住,他怒气冲冲,撒手,听不见王妃叫我么?
太子拦在前头,叫你也不能进去,这是忌讳!
月桂趴在门缝里看到,忙跑到床边说,王妃,您别喊了,再喊王爷要进来了。
白千帆于是又喊:王爷别进来,我没事,别进来啊
太子说,听到了,王妃没事,把心搁肚子里吧。
墨容澉扯着嗓子答她,我不进去,我在外边呢,咱们就隔着一堵墙,千帆啊,我对不住你,让你受大罪了,我都恨自己,有你就知足了,要什么孩子啊。
白千帆听到他这样说,汹涌的泪从眼睛里滚落出来,婆子忙道:王妃别哭,得蓄着力气,眼下阵痛会越来越密,孩子已经进了产道,您得一鼓作气把他生下来。
白千帆深深吸气,勉强止住了哭,感觉下身在被撕裂,剧痛难忍,可她不能让墨容澉失望,更不能让他自责,孩子是她自己想要的,跟他没关系,他们俩再好,没有孩子,始终觉得不圆满,孩子是爱情的纽带,一头系着她,一头系着他,身上流着他们俩的血脉,代代相传,百年之后,他们成了一堆白骨,可他们的爱情还会在子孙后代的身上延续下去。
她咬着牙,两只手死死攥着被子往下用力,听到婆子惊喜的叫起来,见着孩子的头了,王妃再使把劲,再使把劲啊!
白千帆一听,也来了精神,时间长了,再痛也就那样了,她轻轻喘了几下,憋着一大口气咬着唇用力往下抻,能感觉孩子的头慢慢往下来,可是他的头那样大,卡在那处下不来,婆子赶紧拿剪子小心翼翼剪了道口子。
白千帆疼得几乎要晕过去,抽着气问,出来了吗?
快了,再使把劲应该就行了。
白千帆眼冒金光,头也晕得不行,跟腾云驾雾似的走在一片云海里,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攥拳,猛喊一声,顿时觉得堵着她的东西一股脑全顺出去了。
成了成!婆子喜得大叫:小世子生出来了。
白千帆大松了口气,头一歪,晕过去了。
墨容澉虽然在外边,可白千帆在里边的九死一生,他全听得明明白白,当孩子嘹亮的啼哭骤然响起,如当头棒喝,他霎时泪流满面。
好姑娘,他含泪喃喃自语,真是个好姑娘!自己还是个孩子,却给他生了孩子,叫他怎么疼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