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应该也是被所谓‘奇观’骗来的吧,”余渊猜测着说。
不管林三酒刚才的惊疑有没有道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几个人,从来都没有忘记自己是被骗过来的,此行背后还藏着一个“他人意志”。
“要不我们走过去,向他们打听一下?”元向西伸长脖子,看着远处的小小人影说提议了一句,随即又自然而然地转头对人偶师说:“我们过去的时候,你就不要跟得太近了嘛,人家老远看见你,我们恐怕要连抓都抓不住的。”
人偶师阴沉沉地看了他一眼,笑了。“你想过去问问?”
元向西犹自没意识到不妙,说:“是——”
接下来一个“呀”字,就随着他的身体一起,像抛物线一样划过天空,在天幕下拉成了长长的一道桥;他本来体重就轻,挨了人偶师的力道后,眼看着就要真变成天边闪亮的一声叮了——林三酒登时急了,来不及对人偶师多说,立刻发步追了上去。
等她和余渊一前一后赶到地方的时候,元向西已经早就从地上爬起来了,长外衣上沾染得泥一块草一片的,实在是挺狼狈。他倒一点也不往心里去,漫不经心地拍了几下,正朝不远处那几个进化者摇了摇手,说:“你们不要紧张嘛,我也是被人打过来的。”
“你——你们是什么人?”对面为首的一个男人,目光在元向西身上转了转,又看了看赶来的林三酒二人,似乎掂量了一下战力对比,语气缓和了很多:“你们也是来探索奇观的吗?”
这几个男女的模样打扮泛善可陈,和十二界里随处可见的平常进化者一样;要说谁让林三酒多看了两眼,大概就是为首男人身后的那一个女孩了——她和林三酒看着岁数相仿,留着齐耳短发,穿着工装裤和野战靴,打扮爽利干练,让林三酒不知道怎么的,很是生出了几分亲切感。
“你们记得是什么样的奇观吗,”另一头,余渊也与他们搭上话了,“你们为什么想来探索它?”
为首男人理所当然地说:“怎么不记得,是奇观,就必须要来看看才行嘛!我们还带了这位小妹妹一起来长长见识呢,你们也是吧?”
他说着,比了一下那个短发女孩,却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就跟没回答一样,不包含任何信息量——很显然,人偶师能够意识到自己中了幻觉,是个罕例。
几句话一过,连余渊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问了;同样毫无信息量的话,对方想说多少有多少,他却不可能一直把同样的问题重复问下去。
当众人的谈话渐渐干涸僵持住了的时候,人偶师不紧不慢的影子也越来越近了;谁也不想到时候花精力安抚一群惊兔,赶紧在人偶师露面以前,跟那几个进化者告了别。
有了那一群人在前方引路,至少他们现在知道该往什么方向走了。两行人之间保持着遥遥的一段距离,在野草地上走了十几分钟,始终风平浪静——只不过除了几处高高的大石,偶尔一小群树,一切都空荡荒凉,林三酒怎么也看不出,“奇观”在哪里。
走着走着,人偶师忽然在一群黑色大石前顿住了脚。
“……那群人呢?”他沉沉地问道。
林三酒一惊,再一抬眼,发现刚才那群进化者果然不见了踪影。
“我就一眼没看见,怎么人没了?”她赶紧往前走了几步,朝岩石之间的缝隙里张望了两眼。
难道是从石头之间走过去的,被挡住了?
她还来不及将这个念头化作言语吐出来,只觉身后忽然被人轻轻一推,她就一头跌入了岩石投下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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