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你对此事怎么看?”刘承祐瞧向恭立于御前的太子刘旸。
回京之后,刘旸每日都要被刘皇帝叫到身边,考校问话,与之谈论江南军政,让他参与或者倾听刘皇帝对大汉下一阶段的改革发展问题。
江南一行,对于刘旸的锻炼效果是肉眼可见的,这就是实践的好处。此时,闻问,刘旸嘴角也不由跟着露出一抹笑意,说道:“儿也听说过这位王彦升将军,说他勇猛剽悍,豪放坦荡,威震西陲,还有一个响亮的名号,叫‘啖耳将军’,足可止啼,西北诸戎,不论党项、回鹘还是吐蕃,无不闻其名而胆寒”
“你倒也有些见闻!”刘承祐看着刘旸,突然玩味地道:“你不觉得,他生食人耳,过于残忍、冷血了吗?”
迎着刘承祐的目光,刘旸稍微皱了皱眉头,拱手应道:“儿以为,世间没有人愿意舍弃美食珍馐而去茹毛饮血,而况于生食人耳。儿不知西北戍边之前,王将军是否就有食耳之事,此举固然残暴,却有震慑戎狄之效,因此,少许言官的浅昧见识,不可当真,还当体谅,多加赏赐,以慰其心!”
闻其言,刘承祐淡淡一笑,继续问:“那你觉得,似王彦升这样的将领,他们的功劳如何计算?”
对此,刘旸显得有些迟疑,沉吟几许,说道:“纵无功劳,也有苦劳,十多年来,大汉南平诸国,北伐契丹,若无这些戍边将士,保境安民,朝廷也无法专事一方。因此,朝廷若要议功,他们的功劳,不容抹杀,需要考虑!”
听其想法,刘承祐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一去,就是十年啊!”收起笑容,刘皇帝轻叹了一口气,却是忍不住感慨道:“十年戍守,却戎宁边,殊为不易啊!”
而后看着刘旸,叮嘱道:“戍卒之苦,小民之苦,这些事情,必须要关注、重视,不要觉得理所当然,当多体谅之!”
闻教,刘旸实则并不能真切地体会到刘皇帝的那种情绪,不过,还是老实地称是。
事实上,对于王彦升这样少战功而多戍劳的将领,刘皇帝岂能忽视,又岂能忘记他们。在大汉军队之中,正常的晋升中,戍边的履历是考核最重要的标准,也最容易得到好感。刘承祐已经在考虑,继续提高戍边将士的待遇并继续完善更戍法,说是体谅戍卒之苦,更重要的原因,还在于担心将士久戍边陲,吃多了苦,容易产生怨愤,乃至生乱
“官家,杨邠、苏逢吉二罪臣于今日抵达东京,正在宫门待诏,不知是否接见?”这个时候,喦脱前来请示。
闻之,刘承祐稍微表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表情,摆摆手:“安排一下,派人去迎一迎,朕就在万岁殿接见他们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