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使君,有无目标?”幕僚显然也知道王晏的作风,并不奇怪,而是直接发问。
“今日登门二人如何?”王晏说。
言落人惊,幕僚不由道:“侯章可是使君故人啊!”
“什么故人,这厮才短识浅,贪暴成性,当年在陕州,就已知之。老夫与赵晖杀贼举义,他在后边捡便宜,且屡屡作威作福,藐视于我!”王晏神情冷淡,说:“人皆知其与老夫有故,那正好,此番他上门求贿,老夫拒之,若再能惩其不法,则更能消除非议,不是吗?”
听王晏道出心声,两名幕僚都不由心中一寒,思及方才王晏还同侯章把酒言欢,畅谈往事,心中却积压着旧怨,暗暗谋之......王晏此公,当真不是个善人啊!
王晏则继续说着,且越说越有劲儿:“至于那薛怀让,此人凶暴,更胜于侯章。脾气粗暴,性格狂妄,他能积累诸多财产,我断然不信他是守法经营,背后定然少不了腌臜之事!”
显然,王晏心里还记挂着薛怀让宴上的表现。
“尔等,可暗遣人,针对侯、薛二人,进行调查,收集证据!”王晏吩咐着。
“若二者,未有出格犯法之事呢?”第二名幕僚,忍不住提出一个比较诛心的问题。
王晏身形明显顿了一下,不过稍作思忖,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摆摆手:“若是遵纪守法的良人,那就算他们运气好,未被老夫抓住痛脚了......”
从王晏的语气神态来看,他显然很自信,并不觉得侯、薛二人屁股底下是干净的,那二人,本就不是什么规矩的人。
王晏此人,有胆识勇略,镇守之才,于大义方面,没有任何问题。但人无完人,其气量略狭,不能释怨。这些年,因为得罪他,而被他报复的人,可不算少,严重的甚至丢了性命。
此番,侯章登门,欲以旧情联络,却不知,反而被王晏盯上了......
“还有!”定下了施政基调与第一把火,王晏心情释然了许多,表情都更加轻松了,指了指堂外,道:“府衙之中,建筑装饰古旧,久未修缮,环境还比不过晋州,哪有西京留守的威严。老夫要抽调一部分钱粮,翻新整葺!此为老夫上任第一政!”
“是!”
议事完毕,正欲散去,第一名幕僚忍不住向王晏道:“使君,还有一事......”
见他一副不痛快的表情,王晏直接道:“直接讲,不必吞吞吐吐!”
受意,幕僚这才拱手一礼,小心地说道:“使君就任洛阳,以前的部曲、旧吏,有不如意者,多来相投!如今,至洛阳请见者,已有十数人,使君皆纳之。在下昨日游于市,发现已有仗使君之威,招摇过市者......”
“竟有此事!”闻言,王晏眉头顿时一凝。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王晏曾经毕竟是一方节度,虽历迁诸镇,但几年下来,也积累些元随部曲。两年前,他失意时,有不少人受到牵连,解职罢官。
如今王晏复出,立时就有旧人来投,念着当初长久追随的情分,王晏一干纳下。
然而此时,从幕僚口中听出这等状况,心情顿时就不妙,稍作考虑,冷冷道:“通知将所有来投旧人,明日都到府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