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远川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由于情绪有些激动,一口气没喘顺,咳嗽了起来。
云鬟见他激动,连忙拍着背给他顺气:“侯爷莫要急,既然大伯活着,你们兄弟终有再见的一天,只是公公那里……”
“父亲那里暂时先不要说,他年纪大了,经不起……经不起了。”
这一夜辗转难眠的不单单是叶远川夫妇,叶楠自打知道叶染是个姑娘之后,心情一直得不到平复,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躺在榻上,闭上眼睛,眼前闪过的都是认识叶染以来的画面。
她站在花园长廊里,看着湖面出神的样子。
她和他说话时,眼睛里是豪不掩饰的冷淡,却在面对他的疑心时坦荡的样子。
她走路时,仿佛周围的风都要一起带走的那股劲头。
她断了腿,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依然能轻身从他面前飞掠而过。
一幕一幕,像是长在了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叶楠觉得,肯定是因为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叶染这样的女孩子,所以才会记忆犹新,他给自己找了一个非常冠冕堂皇的说法。
自那日起,昌宁确实是消停了,但也只是消停了那么一天,才一天,她就忘了那晚在安定王府的书房醒来时,穆劭跟她一字不差的转述的叶染的话。
不过她倒也不是完全不长记性,这次来安定王府之前,她还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
当叶染在王府的后院的廊檐顶上看见穿着一身重甲的昌宁时,惊得差点从上面掉下来。
昌宁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套比她大了两倍不止的玄铁重甲。
她就像个钻进靴子里的耗子一样,要点着脚尖才能从甲身和头盔连接的缝隙里勉强的看见外面的情况。
而重甲的两条腿看起来根本就不是在走路,而是在挪,一寸一寸的往前挪,脚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地面,叶染几乎敢肯定,只要前面有一块小石头,昌宁就能连人带甲摔出一个难以描述的造型。
“染姐姐,你的伤好些了么?!我来看你了!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我……我是昌宁啊!”为了让叶染能看见她,昌宁还特地在重甲里用力的蹦了几下,好让自己的脸能从头盔的开口处露出来。
叶染倾身一跃,从廊檐上下来,单脚落地,然后跳到昌宁身边,曲起手指好奇的敲了敲重甲的肩膀,声音闷闷的,说明这铁板是真的很厚。
她心里纳闷,这丫头脑子不好使,力气却挺大,没有内力加持,居然穿着这么重的东西,点着脚还能挪的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