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太抽泣着说:“要不是小萱,我还不知道要蒙在鼓里多久呢!你做了这种丑事,难道还想把气撒在女儿身上不成?我不管!那个小贱人你必须断了,她要多少房子车子都由得她,你要是不舍得,我来出这个钱!”
姜父被妻子说得面上微红,见她脸色苍白,一副虚弱的样子,免不了又记起前任妻子去世前病重的样子,心中更添几分恻隐,只能好声好气地应下,表示一定会跟那个小妖精断绝关系,云云。
姜太太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又意有所指地说:“我早就知道,你这样的男人,普通女人很难绑得住你的心。可小萱到底是表姐留下的唯一孩子,也是她们孙家的唯一血脉了。你就是再给外头的女人迷了心窍,也不能亏待了自己的女儿呀。”
姜父原本还有些惭色,可听到孙家二字时,脸色竟几不可见地沉了沉。
“行了,知道你们娘儿俩才是一家人,就我一个是外人。我答应你,不会罚她,这样总行了吧?”
姜太太这才满意点头,却没有笑,完美地表现了“乍然发现丈夫出轨、对方承诺悔改后勉强接受”的矜持贵妇姿态,只当没看到方才丈夫流露出的那点不悦,心里却是得意非凡。
“哼!要不是我那死鬼表姐死得晚,姓姜的那会还束手束脚,不敢叫我生下孩子,死活逼着我去做了手术,也不至于因为伤了身子,婚后这么些年才得了小宁这么个孩子。他年纪小,差了姜萱一大截,争家产可不好争,除非让那个傻女孩先替我的小宁打几年工!她既然有心示好,起码,这会儿我还是得跟她装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
为了彰显自己的重要性,即便医生说没有大碍,姜太太还是矜持地住了一晚的院,准备次日一早接受个全套检查才回家。
罗太太十分热心肠,起得竟比姜家众人都要早,七点钟不到就来到姜太太病房探望,还贴心地带上了自己炖的爱心汤品和粥点早餐,免不了也夸了负责守夜陪床的姜落一句。
她一边殷勤奉承姜太太吃喝,一边不经意地问起姜萱。见姜太太反应有些古怪,她心里更痒了,只是,想哄对方主动提起这种“家丑”不大容易,而她提前打好的腹稿又因姜萱的小报告失去了先机。
正好,这时姜萱气场全开地走了进来,大大咧咧地解释了句,说自己昨晚回到宛城已经过了九点,没法过来探视,又问了姜太太身体如何。
罗太太连忙凑了过去,奉上一箩筐的好话,将姜萱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方才还得到她一点关注的姜落更是成了墙角的小透明,无人问津。
打过招呼之后,姜萱视线落到姜落皱巴巴的校服上,柳眉一挑。
“小姨,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先去上学了。阿姨,您要是没事的话,可不可以留在这儿陪陪我小姨?”
罗太太巴不得跟姜太太单独相处,自然满口答应。
她们不出意外地看到,姜大小姐仍是一脸嫌弃地嘲笑了姜落几句,后者才跟着她小步快走了出去。
两个女孩子一走,罗太太就努力将话题拉回了昨天的晕倒事件上来,总算哄得姜太太透了点口风。后者却没说跟姜总的风流韵事有关,只说昨天姜萱说了些话气到她,后来电话道歉了,她也原谅了她,两人重归于好。
罗太太心知肚明,却也借题发挥:“小萱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虽然脾气大了点,可本质上还是个好孩子。昨天突然说那些话气你,一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怂恿,不然怎么会突然这样?你可得多留心啊,青春期的孩子们心性不定,万一被什么人撺掇着学坏,到时候就来不及啦!”
说者有意,听者更加有心。
姜太太刚把“姜萱到底怎么打听到这个秘密”的问题摆上了她的日程,优先程度最高级,罗太太就神秘兮兮来了句。
“对了,司家那个小妮子之前不是跟小萱关系不错吗?可我听玉儿说,好像是因为一个男孩子,她们这几个月闹翻了。昨儿还有人见到她们俩在天台上吵架,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头受了气,小萱才对你口不择言的……”